田市长握着黄厅长的手说感谢,感谢呀。感谢黄厅长对我们云湖城市发展的支持和关心。黄厅长以后您要多下来走走看看,您要是不来,云湖人民是不答应的,会想念你的呀!
黄厅长拍着田市长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这个不消田市长说,我肯定还会再来的,我这心里也放不下大家呀!说着,左右扭着头去找郑爽,郑爽却把脸转向了一边,和宋局长交待着什么。
验收完毕,也快到饭点了,一行人上了考斯特,依旧由警车开道,出了填埋场大门。验收如此顺利,车上的气氛就更加热烈了。黄厅长来了兴致,说了个不怎么可笑的笑话,惹得满车人哈哈大笑。
田市长说黄厅长,没想到你们省里的领导如此幽默,还以为你们天天都日理万机,顾不上轻松呢。
黄厅长说,我这不算幽默,你们地区的领导同志才称得上幽默哩。去年我到你们云湖调研,在酒桌上就听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段子,我给大家说说啊。说是一位农民送儿子去南方打工,在村**待儿子说,儿啊,听说南方是个花花世界,你去了后一定得安分守己,千万不能做寻花问柳的事情啊。听说那边爱死病多,传染的厉害,染上了就活不了啦!那病据说有潜伏期,自己传染上了都不知道哩。你想啊,你要是传染上了,你媳妇肯定也得遭殃。你媳妇传染上了,我这条老命也就完了呀!我这把老骨头死了没啥,关键是你妈就倒大霉了。你妈要是传染上了,咱整个村子的男人都要死光了啊!
黄厅长讲完,果然博得满车都是哈哈的笑声。田市长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说黄厅长啊,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这么幽默。你这种幽默可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是生活中提炼出来的精华,不是一般人都能练就的啊!
黄厅长摆摆手,得意地说这算什么,我再讲个啊在座的有没有未婚女士?没有吧?好,我开讲了啊……
考斯特在欢声笑语中驶进了上洼村。江风坐在前排,听着黄厅长低俗的表演和那些虚伪的笑声,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幸亏没人看到他的表情,他可以不笑。听黄厅长又要讲下一个段子,他恨不得马上喊司机停下来下车走回去。
他这样想着,车子果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停了下来,车里同时发出一片惊呼,有人的头狠狠地撞到了前面座位的靠背上。
江风吃了一惊,抬眼一看,只见考斯特前面横着两辆手扶拖拉机,把不宽的路堵得严严实实。心想这是怎么开车的,以为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啊。司机鸣着喇叭,催促着拖拉机让路。摁了好一阵子,不但前面的两辆拖拉机没让开,又有两辆堵在了考斯特的后面,考斯特进退两难了。这时候一群群拿枪弄棒的村民在几个地痞光棍的带领下,一眨眼就从墙头、树后、草垛里冒了出来,男女老幼齐上阵,黑压压地把考斯特围在了正中。江风的头脑里轰地一声响,跳出来两个字:完了。
村民里面可能有老红军,非常善于打伏击战。他们放过了开道的警车,一声令下,拖拉机手突然出击,把验收团的队伍截成了两段。前面的警车竟然没发现后面的情况,还在可着劲地只顾往前跑,警灯虚张声势地闪着。
车厢里刚才还回荡的阵阵欢笑声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车厢内鸦雀无声。看村民们只是把车围着,并没有进一步过激的行动,江风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坐着了,让司机开了车门。郑爽看他要下车,站起来叫了声江科长!江风回头看了看她,说郑局长,我下去了解一下情况。
江风下了车,立刻就被愤怒的村民们包围了。村民们倒还理智,并没有出手伤人,只是唾星四溅、反反复复说垃圾填埋场将来要污染他们的水源和空气,要政府给个说法。一位老大爷颤抖着白花花的胡须,朝车上指着说,你们这些畜生,拍着胸脯给我们保证要通自来水,到现在连鬼影都没见,你们说话就是放屁哩!连个屁都不如,屁还能听听响哩!
看村民们并没出手伤人,田市长也从车上下来了。田市长可能派头不足,村民没有想到他的官有那么大,没有引起足够注意。黄厅长可能也想了解下情况,跟在田市长身后下了车。但说实在话,黄厅长肿眼泡大肚子,长的太像贪官了。他刚下车,猛不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人缝里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蠕动着没牙齿的瘪嘴,跑防漏气地说贪官!贪官!你们这些喝人血吃人肉的贪官啊,你睁开眼看看俺老百姓的死活吧!你们这些天打五雷轰的龟孙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又有几位妇女围上来,指指戳戳地嚷着,指头都点到了黄厅长鼻子上。黄厅长很狼狈,没料到自己下车就会被村民盯上,看着老太太气的直哆嗦的瘪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脱身,袖子被老太太紧紧拽着。这时候大家赶紧上来救他,办公室主任马国顺上来掰老太太的手,恶狠狠地喝到,松开你的爪子!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省里的大领导!老太太屁股往后坠着,不松手,马国顺救领导心切,就用力去掰,那老太太忽然扑通跌坐在了地上,呼天抢地大哭起来。这下可了不得了,村民们呼啦啦把黄厅长围了起来,推推搡搡,呸呸呸呸,几口浓痰就落在了黄厅长保养的很好的脸上,他脸上立刻挂满了黄黄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