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安:“可你跟着我一样可以看这岁月山河,落日秋霜。”
宋然敛下眼中的涩意,笑了起来,淡淡的犹如蜻蜓点过的碧波,仅泛起微微涟漪。
“我怕再跟下去,日后想走也走不了了呢。”
趁这份情谊还纯粹,早些放手,他日若回公子家起了私心杂念,指不定还成仇人呢。
自己也是个凡人,何尝不曾对眼前这个朝昔相伴的人起过遐想,可也只会是对美人的美好遐想,离共度一生还远着呢。
王佑安有些不舍,虽然相处短暂,但宋然像自己带大的孩子,总是毫无私心的仰慕自己,自己教她识字读书,若是就这样放她离开,以后怕是再难遇到这么一个心思通透的人了。
王佑安想挽留她,“阿然你再考虑考虑,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宋然淡然的看了眼王佑安,低下了头。
没有人会护我周全,被黑衣人发现生死一线时,被瘸子李拳打脚踢时,被杨沧恶意教训时,被魏清瑶抽鞭子时,甚至昨晚的跟踪,全都是自己一个人扛下来的,从没有人在身边坚定的护着自己。
这个世间真真假假,我不做恶人,也不会是善人,我只为我自己。
宋然坐了一会觉得有些尴尬,就起身去院子里瞎晃荡。
这两日王佑安除了偶尔会出去一会儿,恢复了之前读书写字的常态。
初六一大早宋然就起床了,吃过早饭便找了借口出门,悄悄走到杨沧学舍的时候,杨意平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
宋然躲在门口那探探头,小声的喊人,杨意平察觉后便走了过去。
宋然做贼似的四处观察,然后小声的对杨意平说道:“东西到手了么?”
杨意平点点头,从袖袋里取出两张纸笺,宋然看了一眼便收入怀中。
真诚的道了几声谢谢后,宋然准备转身离开,一扭头就看见杨沧站在自己的背后,逆着阳光看去,犹如一个黑色的巨影扑面而来,面容模糊不清,鬼魅无常。
宋然心脏骤停,被吓得往后急退两步,差点又踩上杨意平的脚。
杨意平扶稳了差点倒下的宋然,安抚了她几句,无奈的看向杨沧,“阿沧,你吓到宋然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被吓得面无土色的宋然,杨沧得意一笑,“谁让他大清早在这鬼鬼祟祟的,哥,他找你干嘛呢?”
宋然又气又怕的抚着胸口直喘气,没好气的开口:“我今天有事外出,公子一个人在学舍,中午也没办法安排,我过来问一下能不能来你们这里吃饭?”
说谎说习惯了,宋然简直不用过脑子,张口既来。
杨沧毫不犹豫的应道:“当然可以啊,还有几日就要出发了,也不知他行李收拾的如何了。”
宋然得到答案就客气的告辞了,回到学舍又和王佑安说自己在外面散步时遇到杨沧,他请王佑安中午去学舍吃饭。
又说自己要出门买些杂物,午饭就不过去了,王佑安想问些什么,宋然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溜了。
安排好一切后,宋然便出发去找卫尘。
到了客栈后,卫尘正在屋里看书,宋然把怀中的纸笺拿给他看。
“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吃过午饭我们就过去找线索。”
“我打算明天就动身出发,你今晚记得收拾好行李,明一早我就来找你。”
卫尘看着情绪不高,沉默的听着。
说着说着宋然便偏离了主题,“话说你这次榜位第一,得的是什么奖励?”
卫尘从衣柜中取出一把长剑递给宋然。
入手接过,握着微沉,剑鞘为青色,不知由什么材质做成,摸着有些粗糙,剑柄上宽下窄,无一花纹雕饰,整个看去古朴大气。
宋然把剑拔了出来,唰的一声,宝剑出鞘斩流云,剑身细长而薄,应是由寒铁所铸,寒气袭人,整个剑身泛着幽幽光影,更不用说那锋利无比的剑刃,看着都让人胆寒。
卫尘:“铸剑时熔的有寒铁,若被此剑所伤,伤口肌肤会冻伤,恢复起来不易,是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宋然把剑插入鞘中,才拔出一会儿,就觉得周围的温度低了好几度。
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剑鞘,要是自己会用剑就好了,将来若有机会,让卫尘也教自己几个招式唬唬人。
宋然:“荣渊呢,他在屋里么?”可以让他请吃一顿大餐。
“不知道,他经常外出,甚至夜不归宿,甚少待在客栈。”
宋然了然的点点头,他现在估摸着在哪个女人怀里躺着呢。
此时陆丹青的房间里,指导他作画的荣渊觉得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
“荣渊,你确定这么画?我记得宋然她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就按我说的画,卫尘和王佑安都不要露脸,画个背影就行,近处-就画宋然倚在栏杆的样子,”荣渊眯着眼睛,满意的直点头,“嗯,把我画到她旁边,画的亲近些。”
陆丹青有些委屈,“你画的比我还好,要不你来画吧。”
荣渊懒散的摆摆手,“你先画,我看看效果如何,然后看哪不好,我再重新画一幅就好了。”
陆丹青不太情愿的磨墨下笔,荣三爷,你这是红豆入心己不知啊。
陆丹青不打算点醒荣渊,想看看他泥足深陷,爱而不得时,是不是也像往常那般洒脱不羁,依旧视情爱为手中流沙,随手可弃呢?
还真是让人好奇啊。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宋然二人便出发去天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