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吉普车,出行方便了许多,周小北偶尔跑一趟县城,就到李明水家蹭饭吃,两口子都很欢迎他。
一次李明水约了土管局局长郑平孝,和周小北一起坐了坐,席上随口提了一下,砖厂那25万罚款就给免了。不过郑平孝要全免,周小北倒不能一点都不交,最后定了个数字,5万。周小北决定谁要想承包砖厂,谁就把这5万交了。他也不急着在乡里把这事提出来,保不准哪天还有人拿巨额罚单和他说事,到时拿出来反打一耙。
对于砖厂的发展,周小北也不能不上心,准备和县建设局联系一下,或者和爸爸,把砖的销路定下来,到时只管开足马力生产就是。如果仅限于乡里的用砖,那怎么都发展不起来。
这天晚上周小北带班值班,刘海峰在一旁摆弄电炉子,要烧个锅子吃。刘海峰现在是三河乡党政办秘书,行政编制,上次公务员考试,他通过了。为了感谢周小北的帮助,刘金虎一连杀了三只老母鸡请他吃饭,要不是周小北阻止,那老头会把他家老母鸡都杀光了。
进入12月下旬,后天就是冬至,虽然还没下过雪,但是感觉天气已经比较冷了。值夜班烧个锅子吃,倒也是一件乐事。
不过周小北最近有些担忧,上辈子雪盈姐在圣诞节前一天从美国赶回来安慰他,就在当天晚上出事了。雪盈姐带他爬到科大校园内一栋还没建好的大楼顶上看星星,结果遇到三个不知道是建筑工人还是什么的歹徒,把他和雪盈姐逼在那里。雪盈姐的美貌让几个歹徒起了色心,妄图不轨。他站出来想保护雪盈姐,但马上就挨了一顿拳脚,还被人用刀片抵在脖子上。那时来度近视,眼镜被人打飞了,虽然上面的水银灯铮亮,但他眼前什么都看不见。浑身的剧痛,还有脖子上的冰冷,让他陷入了恐惧之中,仅有的一点勇气也不见了,想大声呼救都发不出声音。雪盈姐挣脱了一个歹徒的拉扯,到楼边呼救,结果撕扯之中摔了下去,成了他最惨痛的记忆之一。
记忆中的三朵血花,即使重生过来,仍是周小北心中的痛。他怨自己那时的懦弱胆小,不敢奋起反抗,他觉得是自己害了雪盈姐,他不敢和雪盈姐的父母说,是自己一个大男人保护不了她。
几个歹徒吓的逃跑,他自己一个人仿佛陷入了噩梦一样,呆呆的瘫在地下一动不动,直到有警察上来发现了他,都已经后半夜了,人差点被冻死,之后大病一场,如丧家之犬一样逃离了东湖市。
虽然他画出来了几个歹徒的相貌,失手把雪盈姐推下去的那个抓到之后还被枪毙了,但那已经永远无法挽回他的雪盈姐。蚀骨的悔恨和对自己的憎恶伴随了他那短暂的一生,他每天都在想,如果我那时拼命的反抗,拼命的呼救……但那也仅仅是如果。
“现在我已经不一样了,上辈子自己读少年班读傻了,除了学习之外,其他的任何方面都跟狗屎一样。如果我现在面临那种情况,即使脖子被捅漏了,我也不能让雪盈姐受伤害。”周小北咬牙切齿的想到,面容都有些扭曲:“我要让那三个人死,全都推到楼下摔死他们。”
“哗啦”一声之后,刘海峰惊呼:“啊,周书记,你怎么啦。”
周小北回过神来,原来他用筷子使劲的捅到锅子里,把锅子给捅翻了,热汤顺着桌子往下流,电炉子都被淋上了。
刘海峰手忙脚乱的去拔电源,周小北则赶紧站起来躲到一边。
“哎呀,不好意思,走神了。”周小北说道,心中却在暗想:“明天再给雪盈姐打电话,告诉她无论如何不要在圣诞节回来。”
刘海峰暗自嘀咕:“周书记这是怎么了,夹菜能把锅夹翻了,这得用多大力气,和锅有仇啊?好像要把锅捅漏了似的。”
嘴上却说:“没事没事,周书记,我再弄一下,反正还有菜没下呢。”
这时门砰的被推开,在外间的一个值班员小李冲了进来,喊道:“周书记,派出所张所长家出事了。”
“怎么回事?”周小北放下心思,赶紧问道,一旁收拾锅子的刘海峰也停住了动作。
“张所长的母亲上厕所时不小心摔倒,这会儿好像要不行了,他家保姆刚打电话过来,说打他呼机没回,打派出所也没人接。”
“叫没叫救护车?”周小北说完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三河乡哪来的救护车,他只迟疑了一下,就冲到外间摸起电话,拨通了李明水家。
“李叔叔,我有个同事的母亲生病,这会儿可能有生命危险,您能不能给联系一下县医院,让他们派救护车过来一下……”周小北三言两语的说清了,那边李明水应下,他赶紧对小李说道:“小李,你到十字路口那等着,如果有救护车过来,你立刻带去张所长家。”
又叫刘海峰:“小刘,马上带我过去看看。”
出门之前又对另一个值班员吩咐:“呼张所长,呼通为止。”
赶到张红军家,屋子里有好几个人,有左右邻居,还有乡卫生院王院长。
王院长认识周小北,见到周小北进来赶紧打招呼:“周书记,您也过来了。”
“王院长,怎么样?”周小北直接问道。
王院长摇头,说道:“还是昏迷不醒,得马上送到县里或者市里,乡里的条件不行,要不然……”
“那赶紧啊,还等什么?”周小北急了,开始呵斥。
“没车。”王院长又摇头。
“我的车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