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苏阳此刻跟那殿前二十一人住在同一个院子,
在苦等了姬鸣快两个时辰后,苏阳得以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晚饭是清蒸鲈鱼配饭,在加个白灼青菜和烧茄子,苏阳一个人吃了两碗饭并且把一大半的鲈鱼给吞入肚中。
姬鸣看着这位狼吞虎咽的少年,着实有些纳闷,他实在看不出这位山野青年有何特别之处,一个十八岁才开启灵识的人,需要莫师叔祖亲自传信自己带他回天宗,又或者既然此事如此重要,莫师叔祖怎会让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弟子来完成,这倒是个疑问。
苏阳夜深后躺在床上,他只觉得自己困意极重。这些天的经历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绕。
短短十多天,他经历了齐叔的离去,又离开了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来到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却又是无数人前仆后继,想到达的所在。
好在这位莫师叔祖一听称呼就知道辈分极高,自己是他钦定入门的,总归是有所倚靠的。
苏阳睡了这半个月来最熟的一次觉,除了宋宁儿的两条小溪一般的眉毛在他脑海中有一瞬间闪过。
姬鸣敲开苏阳房门的时候,苏阳睡得跟死猪一样。他扔了一套白色的衣服给苏阳。姬鸣道“赶紧换好,提前一点儿到,莫要让别人等你一个。”
苏阳看着镜中的自己,右手掌心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果然人靠衣装,我这么一穿,倒也有点儿飘逸出尘的味道。”“哈哈。”苏阳自得的笑了笑后,轻轻推门而出,姬师兄正在门外候着他。
天宗大殿内。殿内已经坐好了七个人。分别是五脉各脉的掌座,天宗当代掌教李知微,执剑人宋渡劫。此刻偌大的大殿内虽然大门紧閉着,但这七个人,莫说是坐在这,就是坐在西北洲的无边荒漠中,也不会让人觉得空荡。
左边留着长长的白须的青藤一脉首座范大同先开了口:“诸位师弟也都知道,我脉弟子姬鸣从东南洲带回来了一个人,此人是莫师叔钦点进天宗,莫师叔的亲笔信你们也看到了,这事该如何处理?”
那宋渡劫表情严峻,他道:“莫师叔?一个神志不清的老不死,若不是李师伯仁慈,早就将他逐出天宗,通告整个沧海大陆了,还能像现在一样挂个师叔祖的名四方云游,人人敬仰?”
“宋师弟不必如此过激,既然李师伯二十年前已有定断,过去的事就不必再谈了。”说话的是青阳一脉的掌座张开云。
一位身材高大健壮,眉目疏朗之人冷哼道:“不知道人在何处,随便寄回来一封信,写着”吾耗五年心血天演推算,此子大才,当兴沧海”,这样要我们怎么处置吗,反正我寒山一脉是断不会收下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子的,若是莫师叔推断可信的话,会发生二十年前那种事?自己神志都不清了还能定得了别人的命数吗?”。
“天机推衍之术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莫师叔二十年前在天机推衍之术的修为之深,可谓当世前三,也不过落得凄凄下场。说话之人姿态儒雅,手指修长,轻扣椅座,此人乃是东流一脉的掌座宋伯言。
宋伯言旁边一位女子,身穿紫袍,面容明丽,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韵味。那人缓缓开口:“姜洛祖师修至扶摇上境,为了一个所谓天机氏推断的天人下凡,白白葬送了二十年的寿命。结果那位天人不过是位活了七十年的扶摇初境而已,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可悲可笑。”
天宗水月一脉掌座姜韵,修为辈分皆为沧海第一流,没想到是个看起来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
天宗掌教李知微终于开口“命星暗淡或者闪亮无妨,命数起伏跌宕更无妨。人总归是在不停的变化的。还是见见吧,见了心里便有数了。”
此时苏阳挂着灿烂的笑容,跟在姬鸣身后。他也想有一把自己的剑,就像姬鸣手执着的那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