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必答,可怎么答就是她的事了。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常年寸草不生,故而下山寻草,偶遇景王殿下,殿下见我心生怜悯,这才将我捡回了家。”
“咣啷”一声!
是某位贵夫人的杯盏掉下了桌。
殿里头有些安静……
始作俑者无视众人眼光,剥了一颗葡萄转而去投喂某王爷,“王爷,我说的不对吗?”
景王殿下一边仔细品味着口中的葡萄,一边品味着她刚才说的话,咽了葡萄轻笑着认真道,“贴近事实,说的很对。”
那中年男子又问,“早就听闻殿下退了温家的亲,欲娶一医女为正妃,莫不就是此女?”
殿内所有人窃窃私语,温太傅更是脸色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给樾儿治病的女神医竟然就是景王爷要娶之人。
如今脸面也被人拿出来踩,他自然忍不了,“赵丞相今日竟有如此雅兴?倒是关心起本傅的家事来了。”
“好歹同朝共事多年,本相只是为太傅抱不平罢了。”
温太傅冷哼了一声,“抱不平?何来不平?丞相可莫要挑拨殿下与本傅之间的关系。”
赵丞相不以为然,转而去看对面之人,“敢问这位医女,你觉得你如何配得上景王殿下?还是莫要高攀罢。”
“这位……”巫紫顿了顿,喂了某王爷吃了葡萄,才接着说,“赵丞相,那你来说说,我是哪里不配景王殿下了?更何况,殿下想要娶谁好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这是自然。”赵丞相捋着胡子,眼神莫名,“可你仅凭医女的身份就想坐上景王妃的位置,是否太高看自己了?”
巫紫笑了笑,懒得和这个什么丞相打哑谜,“你到底想说什么?”
故意刁难,不过是意有所指罢了,与其随着他唱双簧,倒不如直接了当的问。
赵丞相同样笑笑,却是不回答她了,反而拱手对着她旁边的男人道,“殿下,此女身份低微且又来路不明着实配不上殿下,既然殿下退了温家亲事,那不妨考虑考虑小女?至于此女归处,殿下放心,犬子俊林至今尚未婚配,便由犬子收了此女罢,殿下意下如何?”
殿内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公然挖墙脚啊!挖的还是战神景王的!这赵丞相是疯了吗?
呵。
那玄衣男子发出一声轻笑,眼中神色极冷,“短短几月,赵丞相竟是皮又痒了?”
赵丞相脸色变了几变,暗道自己沉不住气,感受到无数的目光聚集而来,最终起身行礼,“殿下恕罪,众所周知老臣有早间饮酒之习,方才是醉酒之言。”
赵夫人亦是携女欠身告罪。
殿内众人再次窃窃私语起来,这赵丞相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开脱。
巫紫若有所思的垂眸,手上剥葡萄皮的动作未停,但是很慢。
楚尧脸色寒了寒,缓缓扫视殿内所有人,声音清冷,威严不减,“本王的王妃位置谁来坐,轮不到你们做主!谁若有异议,便亲自同本王探讨一二。”
大殿内顿时噤若寒蝉。
谁敢和景王探讨?要知道去年夏初,那赵丞相就是被景王一脚踹成重伤,在家里休养了两个月才重入朝纲,只是没想到,今儿他竟然为了一个医女再次挑战景王的权威,更想要此医女入他赵家大门,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医女来路不明身份低微,只是长得好看医术不错,放在他们这里,也只能让她做个妾室,做妾室都是抬举她的。
如此这般,倒是让人费解,景王到底是看上了她哪里?不过人家是当朝战神王爷,谁也没资格反驳了去。
“今日怎得如此安静?”殿外进来几人,为首的正是太子和太子妃,而方才说话的是紧随其后的四皇子楚奕。
巫紫撇开思绪,刚要随着殿内众人起身行礼,不料却被某王爷制止,她看他,表示疑问?
“本王要吃葡萄。”
“……”
好在大殿里的人很多,她有没有起身行礼也只是近处的几人瞧见了,不过谁敢有意见?谁敢有意见也得先问过景王殿下。
太子入席前,对着他们二人点了点头,某王爷笑了笑,她跟着颔首。
然后从桌上摘了一颗葡萄,继续开始剥,听见他道,“完了洗洗手,嗯?”
她笑着点头,依旧剥好了喂他,身后自有宫女呈上铜钵,里面盛着水。
等洗掉了手指上的粘腻,另有宫女递上布巾擦手。
水是冷的,冬天用冷水洗过的手自然也会冰了些,某王爷双手包裹住她的,低声问,“可暖和些?”
“当然。”她笑嘻嘻的答,忽觉如芒在身,随即挨个看了殿中之人,最后落在了对面喝茶的赵丞相身上。
楚尧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巫紫心下疑惑,她明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不同于其他人的目光,但是足以让她构成自我警惕。
“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她摸了摸肚子,凑到他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见景王殿下有些愠怒,“怎得不告诉我?竟还由着我喂冷的!”
她握住男人的手,“没关系的,又不是很疼。”
“不是很疼也是疼着了。”楚尧捏了捏眉心,低声安抚,“乖,再等等,回去帮你捂肚子,嗯?”
她重重的点头,又在他耳边细语了两句。
然后,景王殿下又笑了,笑的温柔。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端的是甜甜蜜蜜,如胶似漆,殿里何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