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自然是不甘心的,毕竟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苏雨儿的名声算是已经毁了个干净,不论怎么样,日后都不好找婆家了,她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苏妗。
“误会?这么大一件事情,你跟我说是误会?”
苏妗冷笑一声。“大伯娘你跟我在这里扯皮了这么久有什么用?你们嘴皮上下磕碰,就说纪洛偷看堂妹洗澡,毁了堂妹的清白,可我来的时候,可只见到纪洛被你们围在这外头打,在场围观的叔叔婶婶也没有一个人亲眼看见纪洛从院子里头爬出来。”
“若是存心找茬,光靠一张嘴哪里站得住脚跟?”苏妗扯了纪洛一把,因为暗恼纪洛一早便不见了踪迹,她下手有些重,纪洛登时委委屈屈的回头瞧了苏妗一眼。
苏妗却只是冷着一张脸,开口问道。“你可有偷看别人洗澡?”
纪洛立马就回嘴道。“没有,娘子,我没有。”
苏妗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大伯娘你可曾听到了?纪洛同我说他并未看。”
也难怪被苏妗揪住这个空子,毕竟苏家人原本是打算现场捉住纪洛,将纪洛围在院子里头收拾的,这样人赃并获,那么旁人就没得说什么了,也由不得苏妗今日在这里狡辩。
偏生这傻子也不知道怎么就从房间里头爬了出来,苏虎揍了他两下之后,本想要将纪洛给拖进苏家院子里头,再闹起来,可就在苏虎揍纪洛的空档里头,被人给瞧见了。
要是当着人面将纪洛再给揪到院子里头,那就太过明显了,苏家人只好围着纪洛先暴打一顿。
现下苏妗揪住这个漏洞,死命的要赖账,大伯娘竟是发觉自己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一双眼珠子瞪得比铜陵还大。“明明是这傻子偷看了不承认,你居然还这种态度,你这般说话也怕折了自己的舌头。”
“我不管,今日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你必定是要给我一个交代的,不然等你奶回来,必定会好生的收拾你。”
“交代?”苏妗只觉得好笑,居然还拿苏奶来威胁自己?该说他们蠢还是天真?“好,那我今日就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伯娘,算来苏家也算是我的娘家,但是娘家这般做人的,我倒还是第一次见,我虽说父母早亡,但也不是不知福报的,可偏生我一介孤女受婆家欺凌,娘家毫无踪迹,因为分家,我贫困的时候,不见我苏家支援半分,现下我日子好不容易过的好了,你们便使劲手腕想要分一杯羹。”
“多次讨要不成,现下又闹出这么一出,别说今日纪洛从来无意偷看堂妹洗澡,就算是今儿个纪洛看了那又怎样?纪洛一个傻子,心智同个三岁小儿并无两样,什么都不懂,莫不成谁家姑娘给三岁小儿瞧了身子便要死赖着嫁给那人不成?”苏妗冷笑道。
“再说,你一口一个傻子,对纪洛半点瞧不上眼,却死命的要将堂妹塞进我纪家家门,我倒是想不通了,你这是图的什么?”
既然都撕破了脸,苏妗也懒得同这些人虚与委蛇,直接戳破了大伯娘的那点心思。
“当然,大伯娘您自然是会反驳,不是为了那些钱财,只是为了雨儿堂妹的那点名声。”苏妗眉梢中酿出几分冷意。“若是为了名声,这事情你们就没有必要大肆宣扬,说是我逼死雨儿,您让大家评评理,到底是谁人逼死谁?”
大伯娘被苏妗的连番质问问的哑了声,不由着急的瞧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儿子,下意识的拉了拉苏虎的衣袖,毕竟大伯娘怎么说也只是个农妇,吵架她是从来就不逊色于人的,可苏妗这字字句句都戳进了点上,让她根本就没法子反驳。
苏妗瞧出大伯娘已经有些慌了神,眼见她求助于苏虎,大概也明白过来,这苏虎才是主心骨。
苏虎倒也狡猾,并未跟苏妗去讨论先前那些话,只是压着声音道。“我常年在外头走动,倒是许多日子不曾见过你这样的晚辈了,我在镇子上头替主家做事,若是晚辈说错了一句话,轻罚重责的,倒也没见过堂妹这般泼辣的人物,三两句话便往日里头苏家养育你的情分给撇的一干二净,对待长辈也没有半分恭敬之意。”
“我离开村子里头久了,可我记着,若是以往有这样的小辈不知分寸的,轻则得罚跪祖宗祠堂,重则得从族谱里头除名。”盛燕重孝,只有给祖宗蒙羞犯了诸如不忠不孝的大罪方才会从族谱之中除名,死后都不许入祖坟,只能埋在外地。
不得不说,到底是在外头多走动了,苏虎一开口便捏住了人的七寸,若是这话听在原本的苏三丫的耳朵里头,自然是会逼迫的苏三丫不敢再开口辩驳些什么。
可是现下苏三丫的壳子里头装的乃是苏妗,上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苏虎三两句话便想要将自己给吓退了?哪有那么容易?
她现下开了酒坊,又不倚靠旁人什么,苏家的长辈若是有些眼力,都不会跟她的钱财过不去,指不定还指望着她日后本事了,提携提携这苏家的小辈,哪里会为了这点打打闹闹的小事便将自己除名了?
不过就算是除名,那又如何?不过死后不能入祖坟罢了,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身上发生了借尸还魂这等子稀罕事情,她还在意那点小事?
要是当真除名了,能够和这些蝗虫似得亲戚断的一干二净的,她还乐得清闲。
现下她行事多有顾忌,不就是因为这听得见摸不着的点点血缘关系?省的做得太绝,平白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