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跟纪洛在山上忙活,一时便忘了这人参酒,现下这藏的好好的人参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妗就算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苏妗险些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苏谦现下还等着这人参吊命,可张寡妇却不问自取,她猛地站起身来,抱着手中的瓦罐就冲出了厨房。
只是她在瞧见了昏暗黝黑毫无动静的大房后,苏妗方才冷静了下来。
她抬眼瞧了下天色,估摸张寡妇是用了饭食后,便去了村口那颗大槐树下头乘凉跟那些三姑六婆说话,现下还未回来,要不然听到她先前的那番动静,按照张寡妇的性子,怕是又得出来闹腾一番。
苏妗眸底溢出一抹冷笑来,压了又压略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方才舒缓了下来,她低头瞧了一眼手中的酒罐,利落的取过木盆,倒上些酒酿兑了些清水,端到苏谦身侧,开始用酒水给苏谦擦身降温。
好在也未曾让苏妗等上太久的时间,纪洛便带着李大夫回来了。
苏妗第一次觉得纪洛的傻笑如此顺眼,安抚性的抚了抚纪洛的手臂,便忙将提着药箱来势匆匆的李大夫请了进来。“大夫,这边请。”
纪洛来他家请他时急的满头大汗,只知道拉着他走,李大夫还以为是纪猎户的病情又发作了,当即提着药箱便赶了来,现下眼见苏妗引着自己不是去的大房,心中还有几分存疑,但在看见单薄的木板床上躺着的十几岁孩童的模样后,当即放下药箱,上前给苏谦诊治。
跟在纪洛他们身后回来的还有张寡妇,张寡妇原本瞧着李大夫神色匆匆的,还以为是家里头纪猎户又有了什么毛病,吓了一跳,忙跟着李大夫回了来,只是在看见李大夫是进了苏妗跟纪洛的房间后,张寡妇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还在恶毒的想,兴许是苏三丫那个贱蹄子出了什么毛病,最好病死那尖酸丫头!
张寡妇带着好奇凑过去一瞧,却是发觉木板床上头平躺着一个人,包着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张脸,因为房间里头灯火昏暗,她倒是一时没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当即吊着脖子凑进去瞧。
苏妗自然是看到张寡妇跟着纪洛一同回了来,只是凡事都有轻重缓急,苏妗心中虽说存着怒火,但以防张寡妇太过烦人,她便让纪洛在门口站着挡着张寡妇,不许张寡妇靠近。
张寡妇先前在纪洛手中吃了亏,眼瞧着纪洛如此听从苏妗的话,心里头不舒服,但也不敢贸贸然冲进来了,只能透过缝隙去瞧房里的场景。
苏妗眼见着李大夫仔仔细细的给苏谦检查了一遍,方才开口问道。“李大夫,怎么样?”
李大夫松了手,瞧了一眼平躺在床榻上昏睡中还在不住咳嗽的苏谦,不由蹙紧了眉头。“小小年纪体虚到元气大伤,再加上着了凉后开始发热。”李大夫顿了顿,瞧了一眼苏妗端在一旁的木盆,目光之中带着几分赞赏之色。
“好在你及时用烈酒给他散了热,不过现下得须得好生调养。”
听着李大夫这样说,苏妗方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瞧了苏谦一眼,低声问道。“不知李大夫,我弟弟得的是什么病?”
李大夫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张寡妇终于是瞧清楚了床榻上躺着的人是谁,面色陡然大变,尖声叫嚷起来。“苏谦?这不是你那个短命弟弟么?”
“你怎么把你这痨病鬼弟弟给带了回来了?”据她所知,苏三丫下头可就一个弟弟,那个弟弟得了痨病的消息在村里头都传遍了,早上她跟那些人还曾嘲笑过那苏家也不知造了什么孽,这痨病相处久了可是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