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笑眯眯看戏的李珩之一眼,暗道他果真是半分亏也吃不得,掉头咬了咬牙。“没想到徐掌柜今日竟然来了,真是失敬失敬。”
原以为李公子已经算是今日的贵客了,村里头的人,没想到竟是又来了这么一位看上去便深藏不露的老者。
不由齐齐将目光投掷在了寒暄的两人身上,暗道三丫当真是有本事,这才多久,竟是不知打哪里认识了这么多的贵人。
苏奶可不管旁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她的目光在苏妗手中抱着的锦盒,跟徐掌柜身后跟着的小厮手中抱着的盒子上头过了一圈,眸子里头浮出一抹贪婪之色。
她万万不曾想到,这个没用到跌进酒缸里头都险些被淹死的孙女,竟是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变得这么有手腕,不光是认识了这么多的贵人,还办起了一个酒坊。
许家光是靠卖酒都赚了不少银钱,三丫那个贱蹄子办起一个酒厂,得有多少身家?
就在苏奶在心里头打着自己的盘算的时候,徐掌柜已经同苏妗寒暄好了。
“老朽今日来的突然,也着实不曾带些什么来。”徐掌柜伸了伸手,身后的小厮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了那个锦盒。“女子的身子骨需要好生补一补,我便带来了一支灵芝,还望纪夫人莫要嫌弃才是。”
那只锦盒里头放置着一只孩童巴掌大小的深紫灵芝,瞧来年岁虽说不大,但那是灵芝,可是大补之物。
毕竟是仁善堂的掌柜的,这送人送灵芝,这个倒是正常,苏妗的目光在那灵芝上过了一圈,下颌微微一抬。“多谢掌柜的割爱了。”
“哪里哪里。”
冯氏眼见着又来了这么一位瞧来非富即贵的,当即吃惊的多多瞥了苏妗几眼。
苏妗微微一笑,好在李珩之这里还有空位,她便引着徐掌柜在李珩之的身边坐下了。
冯氏将苏妗拉到一旁,低声问道。“这位又是哪位?”
这席面上,怕不光是冯氏一个人好奇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苏妗将那支灵芝收下,心中琢磨上次那般下这徐掌柜的面子,这徐掌柜还眼巴巴的追过来,是想要做些什么?
“乃是镇子上仁善堂的徐掌柜,以往跟少东家有些交道。”
苏妗这话说的含糊,但是冯氏已经脑补了许多,故而点了点头,仿若是明白了些什么似得,赶忙去又给徐掌柜上了一套干净碗筷。
苏奶眼见徐掌柜带来的那个锦盒里头放着的是灵芝后,当即便不由有些心动,毕竟都到了她这个年纪了,难免有些小病小痛的,需要好生调养,若说是好生调养的话,又有什么比灵芝更好些?
她仗着年纪大些,便同徐掌柜聊了起来,徐掌柜眼见苏奶与苏妗面容上有几分的相似,又同李珩之坐在主位上,便知晓这乃是苏妗的长辈,他今日既然来,自然是不想得罪苏妗的,便同苏奶寒暄起来。
不得不说,虽说徐掌柜的目光毒辣,看人准的很。
但是因着他对苏妗的事情并不了解,故而自然是不知晓苏妗同苏家尴尬的关系,同苏奶倒是聊的很是畅快。
李珩之眼见着苏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掌柜的身上,抚了抚袖子,倒也省了不少事情,越发安静的坐着。
徐掌柜也是个人精般的人物,三两句话打发了苏家人后,调转过头来同李珩之攀谈,想要从李珩之的嘴里头套出些什么话来。
“听闻这酒坊同少东家有些关联?”
只是李珩之心里有数,徐掌柜自然是套不出什么来,他笑了笑,对着徐掌柜举了举杯子。“徐掌柜不是知晓吗?”
徐掌柜目光微微闪动,便调转了话题,同李珩之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倒是相处的和谐。
不知晓的,单单这么瞧,只以为他们多么亲昵才是。
既然客人都已经上了桌,苏妗就算是再不情愿同苏家人坐在一处,也只好带着纪洛在这一桌坐下,正好凑成一桌。
这餐桌上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徐掌柜自然也不好对苏妗说些什么,再者说,他与苏妗之间,还坐着个纪洛,自然只有若有若无的开口询问一两句什么话。
苏妗想搭话便搭话,不想便挂出一抹笑容,自有李珩之帮她把话截了去。
苏妗吃的没有压力,这饭桌上的其他人肚子里头有无数条疑问,贪婪的目光不住的在徐掌柜与李珩之的身上徘徊着,只是碍于不好开口罢了。
兴许是有上次李珩之在苏家的那个举措,今儿个苏家的人倒是收敛了些,不像是那日像是饿死鬼投胎似得,每个人都刻意的放慢了速度,可是就算是如此,这一桌子素菜一动未动,荤菜倒是已经清空了大半。
苏奶坐在苏妗边上,眼见苏妗低眉顺目的吃的自得自乐,便伸手给苏妗夹了一块肥肉放进了她的碗里头。
“你的身子骨,确实是要好上补一补了。”
苏妗瞧着碗里头那块肥腻腻挤得出油的肥肉,蹙了蹙眉头。
这年头肥肉比瘦肉还要贵上两文钱,这些人都喜欢吃肥肉,可她瞧见这肥肉便觉得牙疼,故而她根本不曾动那块肥肉,只是埋头吃着自己的饭菜。
“是。”
苏奶夹完菜后,可不管苏妗吃不吃,叹息着开口道。“这话年纪大了啊,身子骨就不大好了。”
说着说着,她便开始催着腰背。“到底是跟不得你这样的年轻人,腿脚不行了。”
“是啊,娘,儿子不像是三丫这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