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苏妗进了来,在房间里头站着的李尚之便下意识掉头瞧了过去。
虽说他现下双眸瞧人还带着几分迷蒙,可是他心思细,在苏妗进来的时候,便敏感的注意到了苏妗的不对劲。
只是,苏妗到底与那京都来的小姐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他是不清楚的,故而他也不好直接询问。
“来了?”
苏妗心绪紊乱,抬眼瞧了瞧,下意识眯着双眸的李尚之。
她强行定了定神,开口道。“你寻我过来,有什么要事?”
苏妗靠近了,李尚之方才看清苏妗现下的神色透着诡异的苍白,这心里头虽说越发好奇,可是他向来是个有分寸的。
倒也不开口询问。
只是伸手从一旁的桌边,取出了一份信件,送到了苏妗的手里头。
信件上尚且带着幽幽的墨香,苏妗下意识伸手接了过来,摊开来扫了一眼。
上头的字迹潦草的很,能够瞧出书写的人十分焦灼。
苏妗起初倒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扫过了两行后,面色便陡然一变。
这封信件过了李尚之的手,他自然是率先瞧过了,故而苏妗在看的时候,他一直在注意苏妗的神情。
眼见着苏妗面色不对,李尚之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这封信件,是什么时候的?”那张薄薄的信件被苏妗捏在手里头,在苏妗无意下捏的发白。
“许是前几日的,今儿个方才送到我手里头。”
经由苏妗的提点,李尚之自然是对他那位二哥十分的上心,安插在李启荣手底下的人在瞧见了这封信件之后,誊抄之后,便立即送至了他的手里头。
其中有几句话李尚之不明白乃是什么意思。
可是瞧着苏妗这等神色,怕是瞧了个明白。
故而,李尚之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问道。“前段时日,我二哥已经动了不少他手底下的产业了。”
苏妗长睫微微眨动,而后将手中的信件缓缓放置在桌上。
因为身高缘故,李尚之瞧不见苏妗现下的表情,他这心里头正琢磨苏妗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的时候。
“你二哥除了动用手底下的那些产业,便没有旁的动作了?”李家产业虽大,但是现下不再是李启荣一手掌家。
现下李启荣与李尚之一分为二,各占半壁江山。
便是李启荣多年沉淀下来的资产要比李尚之现下手里头的要多,可是李尚之得李老夫人的爱怜,也不可能会偏心太过。
故而对于旁人而言,李启荣手底下的资产十分可观,但是于镇南王来瞧,却是怎么都瞧不上眼的。
这般算来,镇南王还对李家如此上心,怕是有什么旁的内幕?
怕从一开始,苏妗便想错了,镇南王在这么多大富之家中,取了李家,绝不是因为李启荣的缘故罢。
“没有。”李尚之不大明白苏妗为何会如此问,眼见着苏妗蹙眉沉思的模样。
若是以往,苏妗便是知晓了镇南王选择李家并非偶然,也只会提点李尚之几句,让他做好两手准备。
毕竟,因为李启荣的缘故,李家怕是怎么都要上镇南王的那艘大船了。
若是重蹈覆辙,镇南王倒台,李家肯定是要遭受牵连的。
可是现下,李尚之经由她的关系,同端景王府有了些许的牵连。
楚霖多少还是会有所顾虑,对李尚之多有庇护,这潞阳毕竟乃是楚霖手下地界。
故而,至多乃是李家家产尽散罢了,危及不到其性命。
只是,在瞧见了这封信件后,苏妗便知晓了,断没有如此简单。
若是依照苏妗以往的性子,便是揣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为了明哲保身,苏妗只会多提点李尚之几句罢了。
可是,现下却大有不同了。
苏妗便是不想搀和进这些事情里头,却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波及进了其中。
“你可曾想过,为何,这潞阳城中大富之家不在少数,但凡有些脑子的,只要镇南王显露出一星半点,这些世家怕是会前仆后继。”
苏妗略作停顿,方才又道。
“你李家在这淮阳城中虽说有些名气,可又有什么出众之处让镇南王一眼相中?”
李尚之未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初觉着乃是李启荣同镇南王有所接触,想必定然是有些什么手腕的。
但是这封信件送至了他手中后,他也难免有了些旁的想法。
既然苏妗都这么开口了,自然便是想要从李尚之这里多少知晓些缘由的。
李尚之神色复杂,瞧了苏妗几眼,略有犹疑。“这个我倒也不清楚。”
苏妗定定的同他对视了一番,从他眼底分辨出几分复杂来。
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李尚之心里头怕是有些数,但是既然并未开口,那必然乃是他们李家的事情了。
苏妗若是再问下去,难免唐突。
话到此处,两人皆数沉默,竟是相顾无言。
苏妗乃是心里头惦记着事情,李家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便是她想要去管,想要提点,都没法下手了。
毕竟李家里头的水比她之前想的还要深。
李家与镇南王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清楚。
可是纪洛到底为何不辞而别。
苏妗却是从这封信件上得到了答案,她也辩不清楚自己这心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我原本倒也不知晓,曲儿你曾经去过京都?”
便在苏妗思绪紊乱之时,却不妨听到李尚之开口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