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源依照你的意愿,又该如何解决?”
在楚霖的瞩目之下,苏妗自信一笑道。“自然是开渠引水。”
听闻苏妗这般说,楚霖不免多瞧了苏妗几眼。“你这小妇人倒是狡诈,我便是不管这些,但是这开荒头期不必交纳赋税一理我还是明白的,这开渠引水哪里是小动静?这哪来的人力物力?”
其实苏妗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楚霖也算是明白过来,苏妗今儿个来这里走一趟是为了什么。
明面上是说要给他出谋划策,可是楚霖怎么听着听着,都是于那些农民有利的事情?
毕竟虽说苏妗画给自己的大饼确实瞧着香甜,可是这头期砸下去的银钱可不是一星半点,后面零零散散下来交上来的赋税,需要多少年方才添补的回来?
这话倒是说的好听,虽说朝廷鼓励开荒,可是开渠引水所需人力物力姑且不算,这动静弄的如此大,引着上头瞩目下来,往后他的日子哪里有这般好过的?
这一眨眼的功夫,楚霖便细想了种种。
苏妗倒是不知晓楚霖已经细想诸多,她只是轻轻扯了扯唇角,温声道。“其实这法子世子若是一人琢磨不透,吃不下来,大可招这潞阳的富商募捐。”
苏妗微微顿了顿,发觉楚霖的眸光已经变的透着几分古怪,她当即补充道。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法子罢了。”苏妗对着楚霖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笑道。“小妇人还有另外一个法子,就是不知晓世子愿不愿意听上一听。”
楚霖倒是想要知晓苏妗这脑子里头都想了些什么,当即颌首道。“便说来给我听上一听。”
“第二个法子,便是这个了。”苏妗眸光闪烁,微微笑了笑道。“这开渠引水的法子,其中心,说到底还是这水车,若是缺了这水车,便也少了一份味道了。”
“这开荒虽说免上三年赋税,可是这水车,却也不是白造的,日常修葺更换,这些都是需要银钱的,只要这水车握在官家手里头,指定了某家特供,官家只要往其中抽取三层利润,这般下来怕是要不了几年,便可回本了。”
楚霖算是听了个明白,苏妗这哪里是来给自己拜年,分明是做生意做到了自己这里来了。
他不由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身高足足低矮上自己大半个头的小妇人来了。
“当然,为了保证这能够有来有往,世子大可且先在一片小地段里头略略实验一番。”至于这等事情到底要不要呈送到上头,那便要瞧楚霖心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
苏妗长睫微微眨动,心里头暗忖,依照着楚霖以往的性子,这些事情动静不小,他又且年轻气盛,山高皇帝远,他怕是暂时不会将这些小事情禀上去罢。
毕竟上头的那位,也只是在几年后,那桩旧案被翻出,方才吊起了警惕之心,对着这些藩王愈发狐疑与猜忌。
楚霖面无表情的打量了苏妗几眼。
苏妗倒也琢磨不出楚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便只见着楚霖转过了身子,坐回了位置上,淡淡的丢下一句。“你这两日便且在潞阳待着。”
这句话便已经是在下逐客令了。
顾叔便站到了苏妗的面前,在前头替苏妗他们引路。
苏妗也不多言,对着楚霖躬了躬身子,便告辞离开。
等到苏妗等人离去,楚霖方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眸光闪烁之间也不知晓到底是在衡量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方才将手中的酒盏放下,沉声道。“召赵岐等人过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