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芦苇荡里头钻出来的人似乎不曾想到这么一大群人在这外头围着,面上的笑容一凝,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程婶子当即来了劲,也不管许秀才的面色难看成什么样子,她冷笑一声,大步跨上前,越过他就要往着里头闯去。
却不妨许秀才面色微微变了变,而后下意识的往着一边跨开了一步,挡在了程婶子的面前。“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怎么着?这芦苇荡还成了你许家的?我连进也不能进?”程婶子可不管那么多礼节,她早就看这许秀才不顺眼,只是想着,这不管怎么着许秀才也是村里头唯一算的上有些出息的秀才郎,倒也没有多表露出来。
只是那许娘子自打许秀才娶了那李地主家里头的闺女后,便是越发的招摇,但凡许秀才有半分的厉害之处,便能揪着人说上个三天三夜的。
这被人指着说自家儿子不如人,便也就罢了,可是被人天天指着说道,谁人心里头舒坦?
现下瞧着这许秀才原来不过是个人皮兽心的,终于是被她们抓出实处来了,叫她们如何会轻易放过许秀才?
程婶子与许秀才正在僵持着,毕竟这许秀才老大一个汉子,要拦着人还是挺容易的。
这得了消息赶过来的冯氏可是新仇旧恨一并附上心头,可不顾许秀才,眼见着许秀才过来就要拦着,她当即那尖锐的指甲便往着许秀才的面上抓去了。
许秀才端着,总觉着是不能同这些人一般扎到一处去的。
却不妨冯氏什么都不说,直接就抓人。
许秀才当即往着躲了开去。
冯氏便趁着这个空档,挤到了那草丛里头去。
许秀才面色微微一变,听着那芦苇荡里头惊声连连,额角青筋不住的暴起,脑中不断在思量着自己应该如何脱身。
只是可惜,他被程婶子等人围着,是怎么也离不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许秀才额角抽痛,他身形要比程婶子高出大半个头,自然是轻易的越过了程婶子瞧见了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的苏妗,他当即微微一怔,眸底当即翻涌起怒火。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妗倒是不曾想到许秀才陡然之间开口问了这么一句,不由微微有些一怔。
眼见着许秀才万分凶狠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似的,苏妗当即明白过来。
这许秀才怕是以为,这一切乃是苏妗安排的,为的就是想要让他身败名裂。
这回倒是许秀才误会了苏妗,苏妗来走这一趟,只是陪着冯氏与冯长东来演这一出戏罢了,这事情还当真不关苏妗什么事情。
“这不是许秀才你的事情吗?怎么许秀才反倒是问起我来了?”
苏妗倒是觉着十分好笑,若非是许秀才同这黄二妮不干不净的,还借机叫黄二妮骗婚,如何会叫人拿捏住把柄?
现下倒好了,这许秀才倒是反倒怪罪起别人来了。
许秀才咬了咬牙,正要说些什么,苏妗却是再也懒得听一听这一脚踏着好几只船的男人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她轻哼一声。“许秀才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般焦心干什么?”
便在这个空档里头,那冯氏已经将黄二妮从那芦苇荡里头扯了出来。
因为撕扯,黄二妮身上的衣裳有些歪歪扭扭的,头发也被弄得乱七八糟,整个人瞧着便觉着万分的狼狈。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冯氏原本就对这黄二妮心有恨意,听到黄二妮居然还敢没皮没脸的尖叫,她当即扬手便是一巴掌。
黄二妮似乎没想到冯氏居然敢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面上,微微一呆,甚至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便被冯氏一把扯倒在地。
许秀才就站在一旁,苏妗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发觉他除了皱了皱眉外,根本没有想要搀扶黄二妮的意思。
“你不是说非要嫁给我家长东不可?若是我家长东不娶,你便以死相逼?”冯氏咬牙切齿的将黄二妮一把拖起来,推到许秀才的身上道。
“你们还要不要点脸?”冯氏指着许秀才道。“这许秀才都有家室了,你就算是当真喜欢,你就委屈些给许秀才做小不行?”
“非要折腾我们冯家,是看着我们冯家好欺负?”
被冯氏扯着头发,黄二妮只觉着头皮一阵阵发麻,痛的根本没有其余的话说。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八道什么?”冯氏听到许秀才还敢开口,当即一脚便踹到了许秀才的脚上。
许秀才没想到冯氏一言不合就动手,一时倒是没有防备,直接被冯氏踹了个正着,不由蹙了蹙眉头。
“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里头待了这么久,你还说我们胡说八道?”冯氏瞪着眼指着许秀才的鼻头骂。“你的圣贤书是读到了狗肚子里头去了?”
“还有脸面自称秀才,我看依照你这样的,再过个十年八载也高中不了!”
许秀才最是听不得这些话,当即冷了一张脸,目光伶俐的瞪视着冯氏道。“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
“我呸。”回应他文绉绉的话,乃是冯氏啐了一口。
“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模样,人家三丫的弟弟苏谦,不过是在学堂里头待了几个月的时间,便被先生作保送到池山书院里头去了,你再瞧瞧你,过了年都双十了,还不过是个秀才,我看你到老了也就是个秀才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