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这个人,让人畏惧的从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的实力。
就算没有西陵长公主这个身份,她依然是那个让所有人畏惧的楚凝。
她唯一在乎的,是苏瑾。
楚寰是一心想杀了楚凝,并且不惜以苏瑾为饵。
而子曦则是给苏瑾解了毒。
若是必须二选一,楚凝会选择站在谁的那一边,不用想都知道。
“楚宸。”子曦淡淡开口,“我还需要跟你父王谈谈。”
“我父王?”
“嗯。”子曦点头,“他手里握着兵权,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你这边的路才会顺利一些。”
楚宸沉默须臾,缓缓点头:“嗯。”
……
窗外夜色越发深浓。
相比起昨晚除夕夜的热闹,今天正式的年节,晚上反而要冷清一些。
不管是官员还是商人,平素里忙忙碌碌,直到年节才有几天假期休息,自然都是妻妾孩子热炕头。
安安稳稳待在家里,抱着火炉,吃着热腾腾的饺子汤,才最舒心。
而相较之下,此时的苏瑾却真真想叹一口气。
这件别院因不常住人,也或许是他自己待的这件屋子不常有人住,所以没烧地龙,只有一个火盆打发了。
大冬天的,屋子里实在是冷。
苏瑾身上还裹着自己的大氅,这大概是寒夜里唯一可以御寒的东西了,不由感慨以前楚凝这几只白貂没白猎。
窗前有一方雕花锦榻,苏瑾裹着大氅拥着被子坐在榻上,托腮看着窗外夜色。
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只有窗外不断拂进的冷风,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眉头轻蹙,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深沉。
苏瑾忍不住想,楚凝这会儿大概得急了,暴怒之下,公主府里会不会死人?
会死多少人?
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逃了?
这般想着,苏瑾不由开始为自己的小命担忧,更为时统领那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祈祷——祈祷楚凝暴怒之下,不会直接扭断他脆弱的脖子。
虽说将计就计是个很好的手段。
但任何计策之前,都该先确保自己的小命无虞,不是吗?
时寒这完全是拿自己的命在赌,赌楚凝暴怒之下几乎根本不存在的宽容仁慈。
房门被缓缓推开,冷风灌了进来。
苏瑾头也没回,就当没听到动静似的,依然安静地看着窗外。
“驸马爷这是在看什么?”身披蓝色披风,捧着手炉走进来的颜言叹了口气,“看公主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颜侍君真是不怕死。”苏瑾平静地扬唇,眼底泛着一丝淡漠,“敢在老虎头上动土,你是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想找点刺激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颜言敛眸低笑,“苏驸马这般骄傲的人,不也在公主权势之下妥协了吗?”
苏瑾没否认,只淡淡道:“你说的没错,只是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既然说了人为财死,那最好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颜言走到榻前,看着拥着被子吹冷风的苏瑾,眉头微抽:“驸马爷的嗜好真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