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别激动,我清楚你的情况,也知道你重视你的事业。但是你是花狄唯一的亲人,这种事情我们没有办法靠一个失聪的人来解决,清楚吗?”梁仟把资料放到他的面前,“来,这儿,签个字。”
花庚低头一看,皱着眉读完:“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拉我进警局来调查已经出格了,还想让我在这里睡几天?”
梁仟点头,又将旁边红色的印章拿给他:“我们调查了你的出入时间,发现了很多踪迹与案件实情相符合,拿大拇指在这上面按上个印子,以免以后说我们办事没有花脑子或者心力。做生意的,不是最讲究条条框框的么?”
“我不同意!你们怀疑我杀人?呵,别搞笑了好吗,我天天不是忙着做公务,就是照看我妹妹……”
“别废话了,赶紧签字,好好睡两晚上,这点时间还耽误不了你的宏图大志,更何况你只是个甩手掌柜,处理公务还用不着你亲自上台。”梁仟打断他,把笔丢在纸上。
“你们这是诽谤,是强迫!没有道理的怀疑和拘留我是有权告你们的,不要以为警察局……”
“签,我不想听你啰嗦,你出去了想怎么告怎么告,告上我们最高机关,带上最好的律师都可以,我随时恭候。”
“你们……”
金色短发的青年站在审讯室玻璃的一边,看着里面两个人不停地争吵,他端着热水杯慢悠悠地泯了一口,深蓝色的眼睛转了一圈,放在身边这个盯着自己很久了的人身上。
“请问……”小警察咽了咽口水,他抬着头盯着青年,被对方精致的五官怔得脑子有些发蒙,“请、请问您是……这里是警局,不可以随便进出的。”
戏柠舟面无表情地放下水杯,密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花狄在哪个审讯室?”
小警察听这声音,忽然一愣:“戏、戏警官?”
戏柠舟看着他不说话,他感冒还没好全,骨骼还发着疼,说话嗓子也沙哑得难受。反正都知道有人在针对他了,戴不戴假发,是不是在警局也都无所谓,更何况美瞳那玩意儿戴着他眼睛疼,干脆就直接过来了。
“啊,在那边,花狄情绪不太好,东张西望似乎缺乏安全感,我们这里没有谁会手语的,可能要等着……”小警察被他那双蓝色眼睛看得头皮发麻,指着旁边的玻璃就示意他过去。
青年将身上披着的大衣拉拢,抬脚走了过去,留身边一堆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警察。
“卧槽,好帅。”
*
花狄确实显得很不安,她双手手指蜷曲在一起,不停地扣着手心,胸口贴在手臂上,一会儿东看看一会儿西看看,脸色算不上健康,坐在她对面的女警察不停地比着手势,她听不见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拿张纸来,我和她谈谈。”戏柠舟从审讯室门口走过来,他低着头,蓝色的瞳孔略水润,病白的脸色上也没有了笑容。被他喊起来的女警察脸色一僵,站起来红着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门口人的示意下走了出去。
“啊,忘了你听不见东西。”戏柠舟没有在意别人的神态,他熟稔地坐下来,将笔盖打开,在上面写起了一手干净的行楷,他冲着花狄笑起来,温暖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花狄在他进来的时候就被惊艳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反倒是见他笑了赶忙吓得低头,脸色更白了些。她伸出被自己绷得青色的手指,将那张白纸扒了过来:“啊,啊……”
她小声哼了两下,低头将注意力转到了纸上,还不住地抬头去偷看他,又将手指在白纸上抠来抠去。
——“我们那天在你家获得了你的血液,查出来里面有毒品含量,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她右手的握笔方式是现在百分之八十的学生都会犯的错误,大拇指折叠到食指前面,将笔拽得死紧,笔顶上晃来晃去,还写一会儿又转头看会儿别的东西,磨蹭了五分钟左右才把一句话递给戏柠舟。
——“我确实吸过毒,不过现在已经戒了 ”
标点符号都没有,字和戏柠舟上面的一排比起来简直不能看,而且两个字之间隔的距离并不均匀,还把最后一笔拖得长长的,一句话呈爬坡型。
不是她的字有多难看,只是写这句话的时候是有多纠结。
——“你的哥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吗?”
花狄看了问题总要抬起头去又看一下戏柠舟,抠抠手指,又磨蹭老半天才把一句完全不成样子的字拿给他。
——“他不知道,我害怕,没有告诉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