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前军船队中发生的剧烈爆炸,使忽必烈明白他的偷袭计划已经流产,恼怒之下,忽必烈只能大吼大叫着命令联络船去了解情况,“快派人去前军,探察情况――该死的朱国宝,竟然连一个旗号都不打来!”不过忽必烈这点倒是误会朱国宝了,朱国宝并不是没有给忽必烈打旗号,而是朱国宝和张柔的船队已经被自军的火器和火船烧成一片火海,火把打出的旗号被冲天大火与滚滚浓烟掩盖,那里还能看得到?
联络船很快回来,带回了火药船在船只碰撞中意外爆炸的消息――如果不是当事人自己说,恐怕包括贾似道在内都只会认为是自己人品爆发,不会觉得火药爆炸是被人做了手脚――何况做手脚的人正被关在江北的大营里。所以忽必烈也只能责怪自己的运气邪乎了,仰天长叹道:“苍天注定吗?本王两次发起偷袭,第一次遇上贾似道反偷袭,第二次却火药自炸,苍天啊,你对本王太不公了。”
“王爷,不必灰心丧气,我们还有机会。”子聪站出来,眨动着阴毒的眼睛说道:“上一次偷袭之所以失败,全因我军是在江心与南人遭遇,我军不擅水战,失败实属正常。而如今我军火计虽然流产,但主力船队已经渡过江心,同时南人的船队还来得及组织防御,我军只需奋力向前,拼着伤亡大些强行登岸,必然成功!到了岸上,南人还是王爷的铁骑对手吗?”说到这,子聪又补充一句,“何况我军还有彭云祥将军充做内应,我军强攻,他得手的机会也就更大些,只要他一得手,我军就稳操胜券矣!”
“子聪大师言之理。”忽必烈稍一盘算便接受了子聪的建议,怒吼道:“全军突袭,强行登岸!传令朱国宝、张柔船队,告诉他们,就算是被火活活烧死!也得给本王把火船冲入宋人水营!”
“呜――呜――!”全面进攻的号角声吹响,由上百条大型车船和近八百条小船组成的蒙古军主力船队,满载着近七万的蒙古骑步水军、呼喊着“生擒贾似道!活捉高达!”的口号,向长江南岸疯狂冲锋。而陷入火海的朱国宝和张柔船队在接到忽必烈的死命令后,也是抛下落水士兵和被烧得无法行驶的船只于不顾,掉转船头,带着熊熊烈火与滚滚浓烟,义无反顾的冲向南岸。
“嗖嗖嗖嗖!”当火船冲入距离宋军水营七百步距离时,宋军床子弩发射出来的雷箭开始发威,数以千计的雷箭铺天盖地落到蒙古军火船头上,仿若闷雷的声音在江面上迅速响起,水花与燃烧的木屑交相飞溅,在转瞬之间,几乎所有的蒙古军大型火船甲板上的士兵便被一扫而空,尽数倒在血泊火海中翻滚呻吟。但这样的雷箭只能对大船有致命攻击,对零散的小型火船就无能为力了,爆炸过后,仍然有二三十条小型火船带着烈火扑向宋军水营。
“火船过来了,快散开。”宋军战船上响起宋兵的惊叫,但各船的宋军将领都怒吼起来,“贾丞相有令,不能散开,继续发射雷箭!”原来不知何时,贾似道与高达等宋军高级军官已经登上旗舰,以旗号指挥宋军迎战。有了主心骨指挥,宋军士气大振,任由火船逼近也不慌乱,继续维持以大船为城郭、小船拖后的防御阵形,有条不紊的装填雷箭,应对蒙古军即将到来的全面进攻。
“弟兄们,誓死拦截火船!大宋!”船阵不散,并不意味着宋军就这么停在那里任由大火焚身,旗号闪动中,宋军猛将之一的伍隆起亲自率领百条小船出阵,迎向已经冲到宋军水营三百步之内的蒙古火船,并在两百步的位置上拦住火船。精赤着上半身的伍隆起抓着一个大铁钩跳起来,大叫道:“钩火船!抛定舱石!”叫喊间,伍隆起不顾烈火灼烤,奋力甩出拴有铁链的大铁钩,钩住蒙古火船――这也是冷兵器时代的常见水战战术,可以在追击战中起到防止敌船逃跑的作用。同时宋军小船上也抛下定舱石,将蒙古火船拖在宋军水营船前。
“钩火船!”宋军将士顶着烈火浓烟,一个个奋力甩出铁钩,先后钩住蒙古火船,剥离翻腾的火焰烤得宋兵须发尽焦,浓密的黑烟熏得宋兵呼吸困难,双目流泪不止,但是却没有一条船和一名宋兵退缩,只一个交错,一共二十六条蒙古火船便被宋军尽数拦截,保护了后面的宋军船阵。但是不等伍隆起宋军将士欢呼,北面的夜空中又出现上百团火球,飞快的向这边冲撞过来。伍隆起毫无惧色,大喊道:“没钩住火船的全部散开,拦截鞑子火船!联络船,向贾丞相求援,我们的钩拒船不够!”
“射!继续射!”宋军旗舰的旗号挥舞得令人眼花缭乱,发布着继续发射雷箭的命围的宋军士兵一边檫着红肿的眼睛和眼泪,一边不停的装填雷箭,拉弓发射,迎头痛击冲入射程的蒙古船队。轰隆轰隆的爆炸声连绵不断,震得宋蒙两军将士双耳失聪,嗡响不绝。如果说这几天连续的胜利已经让宋军开始轻敌的话,那这一刻宋军每一个士兵都已经把轻敌思想抛在了脑后――因为他们红肿的眼睛看到,蒙古船队在遭到雷箭铺天盖地的攻击下,仍然无畏生死的全力冲锋,面对这样疯狂无畏的敌人,没有一个人再敢于轻敌!
“冲!继续冲!”忽必烈立于蒙古军旗舰船首,无视着宋军雨点般致命的雷箭疯狂呐喊,催促全军冲锋。也有怯薛上去想用身体给忽必烈充当肉盾,可忽必烈却一把推开,继续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