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也是本相最担心的事情。”贾似道很难得的夸奖了宋京一次。一直在内心里看不起宋京的陈宜中也不免暗暗佩服,心知自己对敌人的了解确实比不上宋京。韩震和廖莹中则擦了一把冷汗,一起说道:“宋大人言之一理,忽必烈比速不台和哲别狡猾多了,说不定又想玩这一招。”
“不行,本相不能被忽必烈牵着鼻子走,得马上采取对策。”断定忽必烈肯定在玩阴谋诡计的贾似道越想越是后怕,稍一思索后,贾似道命令道:“马上鸣鼓升帐,本相要点将发兵。”
“恩相,天已经黑了,士兵们昨天晚上刚从黄冈转移过来,又经过一夜的大战,都已经是十分疲惫,现在点将发兵干什么?”韩震惊讶的向贾似道提出疑问道。贾似道咬牙说道:“让士兵再辛苦一晚上,忽必烈准备搞阴谋,本相虽然猜不出他准备用什么诡计来对付我军,但本相也不能坐以待毙,本相要再一次偷袭蒙古鞑子,彻底打乱忽必烈的部署。”
“又要偷袭?”贾似道的四大狗腿子个个目瞪口呆,心说我们的贾丞相是偷袭上瘾了吗?昨天刚缔结了和约,晚上就偷袭鞑子;今天正在议和,晚上就又要偷袭,贾丞相不知道‘信义’两个字怎么写吗?
……
和贾似道的四大狗腿子反应一样,当贾似道向匆匆召集的宋军众将宣布了偷袭决定后,宋军将领中也是一片哗然,就连宋军中往昔最坚定的主战派高达都提出疑问,“丞相,我军昨夜才经过一次急行军和一次大战,白天又一直忙着扎营布寨,士兵将领都疲惫不堪。现在再发动偷袭战,士兵的体力很是一个问题啊。”
“我们是很疲惫,但敌人也是经过急行军和一夜大战,同样的疲惫不堪,体力方面,我们和蒙古鞑子平等。”贾似道的内心里其实对历史上统一中国的忽必烈十分之害怕,发现忽必烈有可能在对自己施展阴谋诡计后,贾似道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破坏忽必烈的部署,所以贾似道在明知士卒急需休息的情况下,仍然硬着头皮说道:“本相意愿已决,诸将不必劝我,士卒方面,由你们多加安抚。告诉他们,忽必烈派人向本相求和,对我军夜袭必然不做太多防备,正是我军破敌良机,众将士都需要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一雪前恨!”
“遵命!”宋军众将无奈,只得肃立答应,并在心中安慰自己,有这么一个擅长捕获战机、富有进取心的丞相,总比以前那些只知道一味求、消极避战的丞相强。贾似道当即点将发兵道:“凌震听令,本相命你为先锋大将,率虎锐军成小船渡江,偷袭鞑子水营。下去安排战船武器,带上三百枚手雷,子时出击!”
“末将遵命!”凌震答应一声,转身就出帐去调派军队。他所率领的虎锐军其实就是贾似道昨夜率领的敢死队整编和补充而成,共有两千士兵,人数虽少却精锐异常,贾似道派他为先锋,宋军众将倒也没谁敢抢。贾似道又命令道:“高达听令,本相命你率领本部人马与战船以为中军,与本相共赴战场,接应前锋。”
“遵命!”高达接过令箭,立即下去安排。贾似道又转向众将吩咐道:“韩震,本相命你统率全军做为后援,倘若前方得手,你即刻全军渡江支援,发起全面进攻;倘若前军战况不利,你就得起得接应作用,接应前军中军撤回南岸,阻击鞑子追军。众将务必听从韩震将军调遣,不得有误。”贾似道又单独点名道:“宋京,本相命你率军五百,严密监视蒙古使团一行,不得使蒙古使团走漏一人,泄露我军军机。”
……
连绵的冻雨在夜里越下越小,快到半夜子时的时候,细雨逐渐收住,可雾气却逐渐在江面上升起,溟溟漠漠,洁浩漫漫,漆黑的夜和浓密的夜雾吞噬了大部分光线,江面上伸手不见五指,就连隔江对峙的两岸军营中那堪比繁星的火把光芒也被黑夜吞噬,北失沦水之岸,南失青石之巅,仅有江水的哗哗之声,仿佛在那九幽之冥回响。见此情景,长江两岸各有一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竟然竟然起雾了,真是天助我也!”
“进兵。”长江两岸那两人同时一挥手,颁发出一个相同的命令。话音刚落,长江两岸各有一支船队驶出,北岸之船,满载泼有硫磺火油的茅草,张满风帆,借着凌厉北风南下。南岸之船,满载身携兵刃的精锐,乘着夜色掩护,顶风破浪摇撸而进,直插北岸。那两支由小船组成的船队分别驶出不久,长江两岸那两人又是一声令下,又有两支庞大的船队分别出发,一支船队由北向南,一支船队由南向北,灯火不明,人衔枚马衔环,无声无息的驶向对岸,就象两群巨大的黑色鲨鱼,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味恶狠狠扑向对岸。
江水哗哗,掩盖了远远传来的摇撸划桨之声,浓舞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