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忽必烈吓了一跳,心说这个郝经胆子够大,竟然朕的满朝汉臣都骂得一干二净,还真够不怕得罪人。看了一眼跪在远处擦着脸上鲜血的子聪,忽必烈向郝经问道:“郝经,朕命你出使漠北。你为何匆匆返回?还把朕的满朝汉臣参尽,又是为何?还有,你为什么把子聪大师打成这样?”
“子聪误国,罪当不赦,老臣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郝经大哭道:“老臣在出使漠北途中,忽然听闻大汗被子聪秃驴蛊惑,答应以开放长江航线为条件释放张邦直等逆贼之子,酿成滔天大祸。^^小说整理布于.^^老臣故而匆匆返回大都。阻止秃驴子聪地卖国之举。”
“用张邦直逆贼他们的儿子交换宋人开放长江航线,对蒙宋两国都是两利之举,如何是滔天大祸?”忽必烈惊讶问道。郝经大哭说道:“大汗,你上当了!儒家最重孝道,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汉人学说地核心!每一个父母都希望望子成龙,为此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性命!张邦直等逆贼之子年龄虽幼,对汉人反蒙意志来说却关系重大。大汗若是让张邦直等逆贼之子平安返宋,接受宋人的封侯赐爵,中原汉人必将认为宋人朝廷乃是重视儒学孝道地天下正统,反蒙抗蒙决心更为坚定,造起反来更加后顾无忧。再有逆贼造反之时,汉人群起响应,中原大地必将星火燎原,动摇大汗国本啊!”
“几个孩子,有这么严重吗?”忽必烈觉得郝经有些夸大其词。不料郝经忽然指着察必怀里的孩子说道:“大汗,皇后,微臣斗胆打一个比方,假如你们二位与真金太子共同遭遇不测,三人之中仅有一人能够逃生,大汗和皇后会把这个机会让给谁?”
“当然是我们的儿子。”察必脱口答道。忽必烈却皱起眉头,隐隐有些后悔十天前答应陈的请求。郝经又哭喊道:“不错,这就是天下父母的砥犊之情!贾似道利用这点大做文章----让千年来饱受儒学熏陶的中原汉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自己造反抗蒙能福泽子孙,纵然牺牲自己性命也可让孩子衣食无忧,对蒙古大元更加仇视!抗蒙更加肆无忌惮!而子聪秃驴熟读史书,深知此要领却故意蛊惑大汗放过张邦直等逆贼之子,酿成将来的滔天大祸!不是误国奸佞是什么?还有姚枢、窦默他们同样明白这点,却有意无意对大汗不加劝说,不是渎职是什么?满朝汉人谁不明白这道理,他们故意不说破就是在为他们的子孙后代考虑,这不是心怀异志是什么?”
郝经哭喊一句,忽必烈地神色就凝重一分,脸色铁青一分。子聪见势不妙----自己再不说话只怕脑袋就没了,赶紧跪着膝行到忽必烈面前解释道:“大汗,小僧决无此意!小僧只是觉得大汗眼下的战略局势急需打通长江航线,为了大汗的千秋伟业才建议大汗答应宋人的条件,除此别无他意。”
“奸贼误国!”郝经又提起拐杖对着子聪乱打,哭骂道:“贾似道老贼奸诈如狐,阴毒似蛇,会那么容易把长江航线送给大汗?大汗的精锐天兵若是在长江航行之时遭到宋人水军偷袭,如之奈何?以贾似道老贼之卑鄙无耻,会让大汗完全掌握战略主动吗?”
“来人啊。”忽必烈这次没有叫怯薛拉开郝经和子聪,而是淡淡的命令道:“传旨,让安童领骑兵追赶宋人使节,追上之后,将张邦直等逆贼之子即刻斩杀,人头带回大都示众。”
“大汗,不可失信啊!小僧料定贾似道这一次不会对大汗失信……!”子聪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解释贾老贼这一次是想再度平衡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之间的实力,不曾想忽必烈听也不听就转身仍宫,对子聪不理不问。子聪不由在心底长叹道:“贾老贼说得不错,鄂州之战忽必烈的精锐丧失后,天命所归的车轮就已经彻底偏离了忽必烈。看来,本佛爷得早点给自己准备后路了。”
忽必烈也许可能反悔。这一点是贾老贼早就料到地----毕竟忽必烈手下地能人异士比贾老贼的手下多得太多,就算忽必烈利欲熏心当时答应。过后也会有人提醒劝说。所以得到贾老贼指示地陈在离开大都后,立即指使大宋使团加快度南下。^^^^想抢在忽必烈反悔之前赶回大宋----就象郝经对忽必烈说的那样,张邦直等人地遗孤对汉人抗蒙反蒙地意志士气实在是太重要了。
乘船走京杭运河火南下,十天时间陈一行就已经抵达了山东的济州,可就在这时候,其中年龄最小地张邦直幼子张窠却起了高烧,尽说胡话,不断叫喊已经惨死在忽必烈屠刀下的父母,病情十分严重。陈被逼无奈。只得在济州城里停下为张窠请郎中看病,直到张窠病情有所好转才敢继续南下,耽搁了四天宝贵地时间。还好陈的儿子陈楼与张窠年龄相仿,十分玩得在一起,又从小聪明懂事,懂得安慰和照顾仅比他小半个月的张窠,却也替陈省了不少心。
在济州耽搁四天后,忧心忡忡地陈当即领着使节团启程再度火南下,只可惜上一次黄河改道淤塞了运河。北方战乱不止又没谁好心去疏通运河,只能舍船换马南下,足足走了五天时间,陈一行才抵达徐州,在徐州再上船走黄河南下楚州。可就在陈一行上船离开徐州码头走了不久后。后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