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锦天妃当下收回目光,一拂宽袖,冷哼一声,阿霓的心便实实一颤。
“本宫原先还真不知你们竟常来这里私会。只是这两日焱尧太子不同往日,心事重重。本宫便起了疑心。”她眼眸一闪,“那日晚上本宫本是关心太子,想用微镜瞧一瞧太子去了哪里,谁料却让本宫意外发现他竟到了银河岸与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瑶锦天妃咬了咬牙,又重新回过头看她,冷笑道,“炎尧方才被天帝父君唤去了,一时半刻还来不了,正好让我逮住了这个机会。我不知道你是哪里的小仙亦或是妖魔界哪一只成了精的,倒是长得俊俏。”
她没有给阿霓一点回话的机会,抬起凝脂般纤细的手,伸出手指夹住阿霓的下巴,“可是你要知道,焱尧太子再怎么说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天妃。若是有别的女人胆敢插足到我与他之间,而威胁到了本宫的位置,本宫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可知,本宫是古神一代的后裔,地处尊贵。而你这区区不知名的,凭什么与本宫斗。”
说着,她又提了提嘴角,箍住阿霓下巴的手指不再自觉地又收紧几分。
阿霓说不出一句话,皱紧眉头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瑶锦看着阿霓的痛苦模样,冷哼一声,觉得心里异常爽快。
“本宫不会亲自动手,仍是众仙眼里德才兼备,温柔体贴的瑶锦天妃。可是告诉你也无妨,为了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任何代价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阿霓一时大骇,睁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眼前,表情逐渐狰狞的女子。那种几近毁灭的感觉那样强烈,不祥之感铺天盖地而来。
不想那瑶锦天妃对焱尧太子的感情这样深。
可是一切到了如今,什么都来不及了。
瑶锦在心里盘算这时辰该已然差不多,如水般清冷的眼眸散发出一阵奇异的光彩,犹如凶兽猎到动物一般。她广袖一甩,松开阿霓的下巴,抓住她的手猛的一拉往银河岸沿靠去。
阿霓余惊未定,身子已被带到银河边,她睁大眼睛看着风姿卓越的瑶锦天妃,放眼那滔滔的银河水,天界的风将她们的黑发吹起,阿霓望着瑶锦天妃此时分外苍白的脸,她隐约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噩梦。
可是当局者迷,她连逃脱都一下子忘到了脑后,完全被惊呆了。
瑶锦天妃忽然惨淡一笑,倾国倾城,“告诉你,你别妄想可以做炎尧的女人,本宫也绝对不许。”她迷人的眼睛朝后望了一眼,又继续回到阿霓的脸上,“你记住,你若死了,也是你自找的。”
阿霓摇了摇头,她的手被瑶锦天妃死死地攥在手里。她想开口说话,想问瑶锦什么意思,若是她不愿说,那她也想告诉她,方才她说的事根本没有,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炎尧的天妃,要做炎尧的女人。
可是司命似乎终是没有给她机会,阿霓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巴蠕动着却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已经完全吓傻了。
眼睁睁地看着瑶锦天妃攥着自己的手,身子拼命向后倒去,她的身后是一片无尽的翻涌着的银河,她的表情挣扎又恐惧,狰狞着喊着救命。
瑶锦天妃的喊声歇斯底里,最后她竟忽然放开阿霓的手,将她猛地往外一推,而自己直直地向后倒去,那一霎那间,阿霓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急速落入银河的身影,目光错落间似乎还看到她绝美的容颜上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冰凉,带着胜利者的喜悦。
阿霓一阵激灵,脑子忽然明白过来。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再一次伸出手,瑶锦天妃已经坠下银河,银河水汹涌地将她身子渐渐淹没,瑶锦天妃挣扎着在水中上下起伏。阿霓害怕地想要立马跳下银河救她,就在这时身边忽然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
阿霓呆呆地伫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不顾一切迅速落入了银河中,然后看着银河里出现一道白光,继而,焱尧太子与瑶锦天妃浑身湿漉地站在了银河岸上。
她静静地站着,站在他们两个面前,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
瑶锦天妃颤抖地倒在焱尧太子的怀里,她的眼睛就像雾气一般不知是水还是泪。她的精美华裳湿的彻底,云鬓散乱,惨白的手抓紧焱尧太子的衣襟,一字一句道,“炎尧,你莫怪他。”
那句话就像一道天雷狠狠地打在焱尧太子身上,他搂紧了怀里的女人,忘了替她施法弄干湿透的衣裳,他抬起头,目光像一头愤怒的兽,他看着阿霓,声音毫无温度,“你如此狠心,竟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你。”
阿霓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时候焱尧太子失望透顶的语气与眼神,可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她看着瑶锦天妃在他哥哥的怀里模样狼狈,却抬眼朝她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焱尧太子说完这句话,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他带着瑶锦天妃转瞬离开了,仿佛连再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阿霓哆嗦了一下,竟一时感到无比心冷。
她一个人在冷风里站了许久,黯然转过身决定自己走过去,在她转过身抬起眼的那一霎那,恰巧对上一抹直射心底的深邃的目光。
玄赐一身白衣胜雪地站在天船上,身影欣长,黑发如墨披散,容颜俊冷看不出悲喜。
阿霓的心陡然凉到谷底,蠕动着嘴唇,盯了他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你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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