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逐渐变暗,这条街上变得愈来愈热闹。
安妮手腕上挂着一大兜烤串,左手拿着冰糖葫芦,右手捧着一碗炒酸奶,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穿梭着。她嘴巴一周吃得都是红油,不断的向外吐着舌头发出怪异的吸气声。
街道左右都是各式各样的小摊贩,此起彼伏的吆喝着,引得安妮左顾右盼,颇有一种不知道下一个该临幸谁的为难。
忽然之间,她感受到背包空间的一阵震动,看了看左右后,转进一道阴影里,先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背包,然后才掏出了手机接通电话。
“huh——?”安妮发出了一声怪音,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你们在哪儿?”
“种兰黑尔——?”
“不不不——”安妮仍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原地转了个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太阳穴问道:“就是——直接讲英文,是——h sea?”
“可能?”
“哦——我的天?!我的天?!”
安妮发出了好几声怪叫,在她的认知里,中南海可以说是中国最神秘的一个地方了。
事实上他们一行的外宾等级并不高,别说参观中南海了,在她的认知里甚至可能并不足以令国家领导人接见。
虽然并不知道为何神秘的中南海突然对他们开放,但安妮仍然兴奋雀跃的向那边问道:“我可以——我可以一起去这里么?”
“当然——为什么不?”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打车过去,我到了给你们打电话好么?”
“不,”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彬彬有礼的答道:“斯塔克小姐,您从现在的巷子里出来,沿王府井街往南走,到与东长安街交汇的地方,有我们的人在那里接您——请问,您是穿着一身浅紫色的汉服是么?”
安妮的兴奋渐渐冷却下来,“你们监视我?”
“您误会了,斯塔克小姐。”电话那头的男声并没有因为安妮态度的变化而产生变化,仍旧泰然自若,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歉意,风度翩翩的解释道:“我们并没有针对性的监视你,而是我们督察部门的同志在执行任务时无意间发现了您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随后以‘未记录在案的灵异能力者’汇报了上来,再后来才因为陈理事的电话将这件事转交到了我们部门。”
“北京毕竟是敝国的心脏,希望您可以理解。”
安妮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直到刚刚为止,在她的内心深处都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中国人。
在听到‘敝国’两个字,她才反应过来,她没有依赖这个国家的权利了,她对这个国家来说,已经是一个外人了。
她不可避免的再一次意识到,曾经她认为的她自己,正在一点点的面目全非着。
那种可以参观国家政府中枢的兴奋逐渐在这种情绪里冷却下来,她重新把自己从那个平凡的女学生角色里拽出来,安置进了复联成员的安妮·斯塔克这个角色。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安妮挂了电话,从幽暗的深巷里走了出来。
西伯利亚,废弃工厂。
“他怎么样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穿着白大褂的老先生回头瞥了一眼,一边接着忙手头的数据一边和他打招呼道:“你又来看他啊,朗姆罗。还是老样子,你直接进去吧。”
朗姆罗朝他笑了笑,将手中的袋子提高了一些,向他示意到:“李子,来点么?博士?”
“我可没工夫吃东西,今天送来了一个新的变种人,他的能力太特殊了,再加上男爵特别强调过的那个美梦——我这会儿忙得要命。不过我说,”博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透过远视眼镜的缝隙看向朗姆罗,摇了摇头无奈的对他抗议道:“你就不能找点别的会令他开心的事么?他上一次出任务——穿装备结果发现穿不上惹得男爵大发雷霆的那次,你不记得了么?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得花费资金专门为他购买健身器材了。”
“他难得有喜欢的东西,”朗姆罗不在意的耸耸肩,一边转了身向前走着,一边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道:“我进去了。”
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是一道虽然生了锈但看着依然厚实坚固的大铁门,除了一条窄窄的通气口以外,再没有任何缝隙。铁门旁是两个守卫着的小伙子。
“a!”
“a!”
彼此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们嬉笑着寒暄了两句,拒绝了他的李子为他打开了大门。
在这道铁门后是一道长长的阴冷走道,两旁是一扇又一扇的小铁门——除了大小以外,造型和刚才那道大铁门如出一辙。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监狱。
“文特尔?”
在寂静的通道里,这道男声和“咚咚”的敲门声显得格外清晰。
门打开了,露出门后青年的那张万年不高兴脸,朗姆罗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由笑出声自言自语道:“是被我喂胖不少。”
青年顶着那张肉肉的包子脸,用懵懂的眼神不解得看了一眼朗姆罗,随后转移到他手里的袋子上,微微亮起一点光。
“先让我进去?”
两人进了房间,在床边坐下。
这是一个分外狭小的房间,除了床、马桶和洗手台这些基础的必需品以外,没有任何可供娱乐的设施。
房顶的吊灯异常昏暗,朗姆罗熟练的从床内侧里翻出来一只小巧的台灯,从自己下装的口袋里翻出一块新的方形电池换上,然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