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那是一种火辣辣的疼,哪怕是她躺着一动不动,慕青都疼得冷汗直流,可至始至终,她却没留下过一滴眼泪,她的心都早已痛麻木了,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今天早上的时候,虽然被那四个人带出去,说是要她的命,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男人不会真的要她的命,结果虽然如她所料,可是,她到底没讨到好,重重的十大板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也是因为这顿板子,庄嬷嬷倒是跟她多说了两句话,说是她已经很幸运了,要是其它人,早就没命了,她受这点痛,只是为了提醒她她自己的身份,但只要明白了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顿打也算是值了,可她这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正在这时,两名丫环走了进来,手上端着托盘,说是来给她上药,慕青微咬下唇,忍着疼慢慢地任由两个丫环粗鲁的给她上着药,她突然很想念她的四个丫头了,如果可以选择,她是一刻也不愿再留在这个地方,可是她现在的情况,要想找个安全的容身之地,实属不易。
她很清楚,煜王府绝对是她能待的最好地方,并不是因为姬宸煜有多大的能力,而是,二皇子姬宸煜是姬云天八个皇子中最不得*的,母妃慧妃早逝后,他便早早封王,搬出了皇宫自立门户,从小就只知道占着个皇子的身份,吃喝玩乐,毫无作为,更因此越来越不受姬云天的待见,自然也少了其它人的惦记。
进过这短短的几天,慕青实在无法把今天早上那个阴阳怪气,不可一世的男人当成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所以,她更确定,这个男人不简单,她要想报仇,留在他身边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想到自己早上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她就恨起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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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倒是在平静中流逝,淳于慕青挨打后,也养伤五天了,身子差不多全好了,中间除了庄嬷嬷有来看过一次,说让她好了就自己去青松苑伺候。
从挨打后,她就没有踏出过房间半步,中间除了庄嬷嬷安排过来照顾她的浅红按时送药,送饭过来,倒是没有其它的事,而她也不想给其他人添任何麻烦,只是正好给了她理清思绪的时间。
她记得在淳于家出事的那晚,在她同意出发去太子府之前,爹爹来找过她,还对她说了许多话。
爹爹告诫她,太子看似和善,实则为人阴狠难测,因此不得不将她送入太子府,否则,不但可能会为她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还可能给淳于家上下带来灭顶之灾,而她进府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凡事小心谨慎,善于隐忍,切不可显露锋芒。
爹爹最后还说,自己愧对她这个女儿,不能给她安排一个更好的归宿,反倒明知受苦,也只能让她受着,慕青当时只注意到淳于奕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愧疚与怜惜,而忽视了他说过的其他话。
她记得,当时爹爹有说过,如果说,整个东晋国中,能够与太子一斗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三皇子姬宸玦,因为骊妃的原因,颇得不少朝臣的拥护,还有一个,就是二皇子姬宸煜,因为有太多的怨恨与委屈,那么这个男人,那一份怨恨与委屈不是被眼前享乐的生活冲得无影无踪,就是集成了一股推动他隐忍不发的力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暗处力量。
现在仔细一想,慕青觉得姬宸煜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感觉只是不羁和随意,但是,这个男人无意中,总是能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恐惧,哪怕她只是短短的跟他接触了一下。
就在她坐在窗边出神时,浅红就在门外问道,“青姑娘,主子说你身子痊愈了,就去伺候?”
“好的。”,慕青回神答道。
浅红听她这样说,微微皱眉,过了许久,见屋里的人还是没反应,才说道,“青姑娘还是快些吧,王爷今天要去太尉府赴宴,说是要你跟着去伺候呢。”
闻言,慕青不禁面露一丝惊色,毕竟,她原本是想着就呆在王府的,可没想过现在出王府,这姬宸煜带她去参加太尉府的宴会,会不会胆子太大了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她还来不及细想,就已经被浅红再次不悦的催促了,只得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匆匆忙忙的出了门,跟着浅红就直接朝门口走去,直到都坐上了姬宸煜的马车,才反应过来。
马车里,姬宸煜看着那个还在喘着粗气的小女人,慵懒的靠着马车里的软榻上,单手撑着头,挑眉道,“看来十板子,还是没让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有见过主子等丫头的吗?”
“请问王爷,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身份呢?”,慕青看向他,忍不住撇嘴问道,还敢说,突然让她去什么太尉府,浅红拖着她就跑,又给她时间么?
“今天去太尉府,你到底是福是祸,实在难说!”,姬宸煜没再跟她纠结,而是有些看笑话般的故意问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爷明知这是祸,却还是如此照顾我,我也只能当是天命难违了,不过有王爷在,我一个小小婢女,也就淡然接受,尽力而为,尽人事,听天命了,最多不过就一条命么!”
慕青不以为然的说道,反正她才不相信这个男人会看着她出事儿呢!只是她很疑惑,还是想再问一下,他带她去太尉府的目的是什么,犹豫的咬了咬唇瓣,刚想开口时,男人已经闭目别过脸去,表示他不想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