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其山虽说很是不屑他这般找上门来,但心里也犹豫了许久,毕竟杨林此人学识是确实不错的。不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选了程叡。
许尤觉得,若说这下毒之事是沈慈干的,摆明了就是胡扯。
既然不是她,那么这个人必然与程叡有一些纠纷,恰好此当头又是程叡前往朔阳郡的前夕,思来想去,因此事产生纠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便从此着手了。没想到,刚一到程府就遇见了杨林的父亲。
而方才见他的神情,这事恐怕八九不离十。
许尤又问:“方才同学说此次下毒的是个年纪很轻的小姑娘,我着实吃了一惊,小姑娘还能有这胆量?杨主簿可听说了此事?”
杨主簿本就沉浸在儿子没能被举荐的复杂情绪里,此刻一听,来不及作甚遮掩,面色涨红道:“我也知道得不甚清楚,不过县令大人既然有此把握,那丫头也乖乖跟去了牢里,看来假不了。”
许尤捏杯的手紧了紧。
“这不可能吧,那酒肆众目睽睽,她要如何下毒?我看还是内贼的可能性最大。”
杨主簿顿时白了脸,结巴道:“这,这可不能乱说,这不是怀疑到自己人头上吗?许,许公子有证据?”
许尤一笑:“随口说说,想想也确实不可能,束之一向与人交好。”
他把玩着茶盏,看着杨主簿忽而松弛了下来,还抹了抹本不存在的汗水,几不可见地冷冷一笑。
……
待程县令忙完家事,忙不迭地来了偏厅,听完许尤的话,心里一阵失望。
他还以为是什么要事,没想到这许尤是打算将身边那个叫郑炳的小厮留在府里过夜,说他跟随赵如礼习医多年,很有经验,赵如礼是不肯在外留宿的,便吩咐了他将这小厮留在这儿,以防程叡的病情出现反复。
不过是多一张床的问题,程县令虽说懊恼,还是很快应了下来。这赵如礼和许尤都是他要巴结的人,可不得连带着身边的鸡犬升天么。
郑炳在这桥林县本就是初来乍到,还以为今日是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忽然间被交待了这样一个重任,一时间感到压力很大。
“三爷,有必要么?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能普普通通探望病人吗?”
许尤拍了拍他的脑袋:“此事完成得好,待回朔阳我重重有赏。”
郑炳眼神一亮:“什么赏?”忽而又反应过来,“哟,三爷,这可是你自个儿答应了的,要回朔阳。”
许尤笑了笑,不说话。
郑炳也只是随口一说,压根没抱希望,朔阳肯定是要回的,家都在那边呢,只是明年回不也叫回么。
他闷闷地开口:“哎,我知道了知道了,一定帮您认真盯着。只是,你这是对此事感兴趣呢,还是想帮助那个叫沈慈的姑娘?”
许尤一滞,问道:“我……就算是要帮她,又有什么不对?”
在他看来,莫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上辈子的事他对沈慈本也存了一份关心,可郑炳这样一问,之前还几次三番调侃,倒让他莫名疑惑了。
“我也曾带过宁姨娘的侄女游柳安城。不是……一回事?”
许尤慢悠悠地问,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郑炳。
“是一回事吗?”郑炳拉长了调子。
许尤一声不吭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