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彦跑到焕文眼前,大人责备孩子似的数落焕文:“叔,你怎么这么晚呀,我以为你不回家了呢。”

焕文说:“医院事多。”

小子彦一只小手抓住焕文的大手,另一只小手抓着显文的大手,美滋滋的走在爸爸和叔叔之间。

两个挺拔帅气的高大男人走在一起,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焕文说:“哥,幸亏是你,别人是救不活王癞子的。”

显文淡淡地说:“命不该绝吧,我做我能做的。”

“哥,你帮我看几个方子,有几个病人,时间不短了都没见好转,我想是我的方子开的不够完善。”

“好,我正好有几句话和你说,过一会我还要去找卖豆腐的。”

“这事你管呀?”

“成全癞子吧,癞子的一辈子也不容易,卖豆腐的要是得逞了,人们会觉得没有公理了。”一起朝着焕文家走,路面磕磕绊绊,小子彦越走越慢,他用小手往后拽焕文的手,焕文领会了,弯腰抱起小子彦,走在一边的显文咳了一声:“焕文,你就惯着他吧,这么大孩子了,动不动就抱着走。男孩子,不能太惯着。”

焕文怀里抱着小子彦,答应道:“哥,我知道了。”

小子彦小眼珠转了转,心想:爸爸刚才还背我了呢,没人的时候,爸爸也喜欢抱我背我呀,可是爸爸好几次都说叔惯着我。机灵鬼似的小子彦没敢把话说出口。

到了家,显文吩咐小子彦坐在写字台前看了药方,拿了笔,在有的方子上直接添加了新药,有的增添和删减了药量,焕文站在一边,点头称是。改完方子,显文也不抬头,说:“焕文,那件事我跟你说了几次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焕文低头不语,显文唉了一声,说:“你呀你呀,什么时候你能务实点,看看眼前的情况,你不该按我的建议做吗?你现在转业了,稳定下来了,四十多岁的人了,带着这么大一个孩子,这是正常日子么?你真的要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焕文沏了一杯茶,放在显文面前的写字台上,哥俩相对坐了:“哥,这样其实挺好,守着傻儿,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一辈子一晃就过去了。”

“你再这么说,我可真生气了,你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过,这是个家的样儿吗?你就让这孩子缺人疼缺人爱的长大?”

“不是有你和我疼他嘛。”

“那是一回事么,你和我是疼他,可是咱们只是爸爸,别人家孩子有爸又有妈,傻儿缺少什么你不是不知道,焕文,你能给这个家给这孩子补上那个空缺,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呢?”显文明显生气了,声音抬高了一些。

“哥,我心里没那个想法,违心那么做的话,谁进了这个家我会觉得歉疚谁。”

“这么多年,你一直用这句话对付我,你怎么想的我不是不知道,焕文啊,你现实点行不行,你得睁着眼活,不能总闭着眼做梦,现实和梦那是两码事!你去上班,把孩子一个人扔家,他还这么小,又不安生,我和你嫂子照看着他,差不多半个村的乡亲都给照看着,可是,万一没照看周全,傻儿出一点事你还是我受得住?我们不能再对不起这个孩子了。”

俩相对着却沉默着,好久后,显文先说话,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焕文,哥懂得你,你是真的想这么过后半辈子,可是傻儿还小,能不能多为孩子想想?这孩子总是出去惹祸,我想他是心里空吧,他小,他不懂得,他说不出来,我和你应该看得懂,这孩子心里没着没落的,缺一个疼他的妈,一个随时回家都能找见的妈。”

“哥。”焕文欲言又止,怕再一次惹显文不高兴。

显文说:“你再想想,我不逼你。”说着站起来,走出西屋,掀开东屋的门帘,对炕上正在耍着木头大刀的小子彦说:“傻儿,早点睡,明天爸爸去西村,带上你一块去,省得村里鸡犬不宁。”

小子彦痛快的答应着,朝显文喊:“爸爸,是不是明天我就能看见王大虎了?”

显文回了他一个字:“是。”

焕文跟在显文身后:“哥,你又接了西村的活了?”

“吕凤友给联系的,只接近处几个村的活,不远跑,家里外面能兼顾着。”

“哥,接这么多活你会很累,农忙的时候也正是用牲口的时候,你又要下地又要跑着去外村,我怕你吃不消。”

“不用担心我。”显文说完,大步走了。

显文走后,焕文收拾了屋子,把小子彦洗干净,小子彦一直手捧着书,很入迷的样子。

焕文说:“傻儿,今天怎么话少了?”

小子彦头都不抬的说:“这不是看书呢吗?”

焕文头枕着窗台边的被子躺下,小子彦放下书,光溜溜凑过来,头枕在焕文的肚子上,看着焕文的脸,很担忧的问焕文:“叔,你是不是犯错误了?”

“没有啊?”焕文不解。

“那爸爸怎么教训你了?”

“哦,没什么事,爸爸那是和我聊聊,不是教训。”焕文轻描淡写的说。

小子彦凑近焕文,摸摸焕文的脸,安慰说:“叔,别伤心,爸爸是老大,我们都得听他的,我听你的,你是我的老大,爸爸是咱们俩的老大。”

焕文不禁笑出声来,抚摸着小子彦光洁的小脸,说:“傻儿,叔没伤心,爸爸说的都是对的,是叔不听话,惹爸爸不高兴了。”

小子彦好像找到了知音,小眼睛亮晶晶的:“叔,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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