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小溪的妈妈,舒兰,正在灶旁做饭,身后相跟着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就像是舒兰无法甩掉的尾巴,男孩大一点,是大儿子斌的儿子;女孩小一点,是二儿子贺的闺女,舒兰似乎完全有能力变身成两个人,既照看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也不耽误干家务。
舒兰做好了饭菜,摆在外屋的饭桌上,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坐了,先开了饭,她靠着门槛坐在一个小木凳上,难得的清闲一会儿,舒兰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眼神有些迷离。
虽然已是中年,她却仍是个很美的女人,漆黑的短发别在耳后,鹅蛋形的脸,大眼睛美丽而又传神,仿佛能说出心里所想,她的身材是男人们梦想中的那一类,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胳膊和腿,却有着曼妙的丰乳肥臀。静坐中的她,美不胜收。
小溪先进了家,看见两个孩子又打又闹把饭桌糟蹋的一片狼藉,皱起眉头,径直进了屋里,不高兴的从屋里扔出一句话:“妈,嫂子们怎么又把他们都送来了?”
“早起就送过来了。”舒兰赶紧收拾干净饭桌,打发两个已经吃饱的孩子到院子里玩,为两个女儿盛好了饭。
玲回来了,脸色难看,好像跟谁在置气,对舒兰和两个孩子全不理睬,看都不看小溪,手也不洗,坐下就吃,玲吃起饭来,全然没有眉眼高低,夹菜只管挑拣自己爱吃的,也不管盘子里还剩下多少,够不够吃,舒兰也懒得管她,任由她去,舒兰只是奇怪玲的不开心来自何处,玲平时是一个话唠,饭桌上她话最多,今天反常,即使是两个孩子扰乱她最打紧的吃饭,她也不像平时那样朝他们翻脸。
“桌上怎么多了个哑巴?”舒兰故意这么问小溪,瞟了一眼吊着脸子的玲,小溪不回答,玲却无厘头的瞪了小溪一眼,眼神里含有很重的威胁意味,小溪干脆撂下碗筷躲到屋里去了。舒兰冲着筷子舞动不停的玲:“你这是刮得哪股邪风,鼻子脸上都带着气,你瞪小溪干什么?她又没惹你。”
玲装聋作哑,全神贯注于吃饭上。舒兰再问玲到底怎么回事?
玲被舒兰追问,烦躁的扔下筷子,表情忽然大翻盘,哭丧着脸说:“我降班关她什么事,她好像比我还难受,放学不和我一块走,连一个字也不和我说了,说明她比我有脸呗!”
舒兰俊秀的脸上立时蒙上了一层阴云,难以置信的盯住玲问:“你降班了?”
玲把脖子扭向一边,一下子哭出声来,泪珠很大,成串掉落下来,好像阴沉许久的天,忽然暴雨倾盆。
舒兰一点也不怜惜痛哭的玲,训斥道:“你还委屈了?你比小溪大两年,你也一天三顿按时吃饭,比谁吃的都多,也按时按点到学校,为了躲着干活,比谁回来的都晚,最后是人家升班,你降班,你真有出息啊,竟然和小溪到了一个班,丢不丢人!我都没脸出这个院子了。”
玲刷的站起,旋风一样走出家门,丢下一堆话:“降班就降班,我一点也不在乎,我自己都不嫌丢人,关你们什么事?我生来又笨又丑,学习又不好,不招你们待见,只有干活的时候,才瞧得见有我这么一个人,这不是正好么,我降班了,你们更瞧不上我了,以后下地做饭洗衣服带孩子都归我不就行了么?也省得我那两个嫂子天天抢着把孩子送家里来折磨你了,她俩也不用背地抱怨你了。
舒兰听玲这么说,老半天没言语,玲都走的没影儿了,舒兰叹口气,自言自语:临出门也不能憋住一句话,得倒出来气了人才走。
小溪在屋里说:妈,你别说她了,校长在校园里当着很多人的面批评她了。
舒兰立刻担心起来:“校长怎么能在校园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批评一个女孩子呢?她当时哭了没?”
“今天校长在校园里宣布升班降班,校长看见我们到了一个班,就说了她几句,她当时没哭,肯定也很想哭着,吃饭的时候,她肯定是忍着了,你总问她,才忍不住了吧。”
舒,心里有些后悔,嘱咐小溪:“放学后,你盯着她早点回来,唉,一个人一个天性,也不是每个人都要走同一条路的,我只是希望她努力点,她爱攀比,心眼小,我怕她将来看着别人比她过得好自己后悔。”
走出屋子,掩饰不住喜滋滋的心事,还是说了出来:“下午学校开大会,我会得奖品。”
舒兰看着小女儿开心了,自己也笑了:“怪不得穿上这身衣服了,是全校大会么?”
“嗯。”小溪应了一声。
舒兰说:“考了第一,学校给什么奖品?”
小溪张嘴要说话,想了想,又咽了回去,故作神秘的说:“领回来给你看,反正是我最喜欢的,最想要的,我就是因为这个奖品才努力学习考第一的。”
“怪不得呢,前些日子那么用功。时候还早,妈给你编个辫子吧,配上这身衣服,就更好看了。”
舒兰先给两个孩子洗了手,把他们抱到里屋的大炕上,嘱咐他们在炕上玩,这才拿了梳子走出来。
小溪坐在北门槛上,面朝北,舒兰坐在她身后,开始给小溪编辫子。
小溪愁苦的说:“唉,她一点也不喜欢上学,她总说,一上课她就头疼,一下课,头又不疼了。”小溪说的是玲,她从不管玲叫姐姐。
“一个人一个命,强求不得。”
此刻,小子彦就在小溪家南院的黄瓜秧架下。
小子彦住在小溪家的北边,小溪家的黄瓜秧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