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应的那辆汽车开得飞快,明晃晃的灯光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一座黑黝黝的山丘背后。
郎一刀这才松了口气,指挥司机悄然尾随而去,直至抵达了山丘的附近,凭着记忆判断了一下方位,就决定不再继续跟踪,而是毅然决定地朝北驶去。
在这样漆黑如墨的夜色里,驰聘于一望无际的茫茫大草原,对于刚子来说,就如同进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虽然有疑惑却也茫然不知所措,只好任凭郎一刀的指挥,汽车在黑暗中横冲直闯。
走出了约莫三四十里的样子,汽车便又是朝东拐去,郎一刀这才回过头来,朝刚子笑了笑解释道:“我们不能一直就跟在后面,如此开阔的视野,你就是再怎么小心也会暴露目标,倒不如从侧翼绕道过去,只要加快速度是完全可以超过他们的。”
黑暗中,刚子的眼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吸着气忧声道:“我是怕这样会偏离了方向,非但找不到了那个牧场,反而会迷失了!”
“你只管放心,我对这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你看看,几百里一马平川,几乎没有任何遮挡,只要是大方向不错,几十里之外就能看到灯光。”郎一刀坦然而笑,自信满满。
“郎哥,其实我们也没必要提前过去,找到那个牧场就达到了目的。”刚子这才松了口气,叹声道,“至于杜天应说话算不算数,其实跟咱们这次行动没有多大的关系,用事实就可以证明,用得着我们去打探。”
“刚子,这你就不懂了!”郎一刀回过身嘴对着刚子的耳朵,悄声道,“姓杜的若是说话不算数,就不可能拿出那些东西,可能的话,我们何不把那些东西偷出来呢?到时候,不就在姓江的面前立了大功嘛!”
刚子一怔,思量了一下,不以为然地嘿嘿笑道:“郎哥,你也太天真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事实上,那些东西对江瑛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即便拿到手又有何用?所以就不可能给我们记什么大功,反而我们却要冒极大的风险,说不准还会丢了小命!”
“好了,这事就不用你管了,到时候有我一个人就行了!”郎一刀叹口气又是转过身,紧紧盯着前方。
时值秋季,加之今年雨水充沛,水草丰茂,几乎淹没了半个车身,这样一来显然就看不清楚地面的状况,因此司机紧绷着神经开得格外小心谨慎。
即便如此,在郎一刀的催促下,依然还是开得飞快,除了偶然发生剧烈的颠簸,就是车轮下莎莎啦啦噼里啪啦的响声,甚至也会惊起一些鸟类噗噜噜飞起,或着看到一双双绿莹莹的亮点拖着长长的黑影从前面蹿过,很可能是野狼一类的猛兽……
总之,尽管一路上提心吊胆,却是有惊无险,畅通无阻。
不觉中,离开苏台就将近一百公里的车程,郎一刀这才让司机放慢了速度,瞪大着眼睛竭力朝东望去。
当汽车爬上了一道缓坡,黑黝黝的天际线下便现出了一片昏暗的灯光,隐约可见零星的建筑物和一架高大的风车。
郎一刀当即提高了警戒,让实际赶紧关掉了所有的灯,汽车顿时就像一头瞎猪,吭哧吭哧跌跌撞撞地前行。
好在下了缓坡,整个地面就变得格外平整,甚至连块石头也没有,司机很快也就适应了下来,又是提起了速度,而且越来越快,径直朝着亮灯的地方驶去。
开阔的大草原就是如此,看上去很近的地方,实际走起来却是很远,更何况这是在夜间,空间判断能力极差,直至仪表盘显示了大约走出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到达了灯光的附近,这才可以看个清楚。
显然这是个比较现代化的牧场,以一栋高大建筑物为中心,高高竖起着一盏明灯,将周围照耀得一片通亮,整齐排列的围栏,大小不一的圈舍清晰可见,却不见人的踪影,更是看不到汽车,说明杜天应还没回来。
汽车缓慢前行,声音控制得很低,直至抵达了距离牧场不足二百多米的,便寻得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郎一刀有意识地做了个深呼吸,以稳定情绪,又是朝着西南方向看去,喃喃自语道:“一定就是这里,他们也该快回来了!”
刚子幽幽吸着口气,问道:“郎哥,我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这样一个问题,只有断定杜天应言而无信,不会把那些东西交出去,我们才可以下手去偷,那样一来,我们就得在这儿等很长时间。”
沉吟了一下,郎一刀反问道:“刚子,杜天应若是果真要带着那东西归顺他老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刚子不服气地冷哼道:“这还用问?如果那样的话,反正我是只能走为上策,不然他会剥了我的皮!”
“我也不会比你好过多少啊!”郎一刀颓然哀叹一声,咬牙切齿道,“与其我们离开,不如让他先离开,永远离开!”
刚子一怔,苦笑道:“让他先离开?我说郎哥,别做梦了,人家毕竟是夫妻,是一家子,我们都是局外人,凭什么让人家先离开呢?难道你还不了解杜天应,几句甜言蜜语的话就能让他老婆神魂颠倒,到时候恐怕你我都得……”
“我说刚子,看你平时还挺机灵,也挺有主见,今儿个咋这么不开窍啊!”郎一刀轻嗤了一声,牙咬得咯吱直响,嘴对着刚子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把他从这个星球上抹掉,不就离开了吗?”
刚子听了当即就像被什么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