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宝象国继续西行后,说不尽沿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却又值三春景候,那时节——
轻风吹柳绿如丝,佳景最堪题。时催鸟语,暖烘花发,遍地芳菲。海棠庭院来双燕,正是赏春时。红尘紫陌,绮罗弦管,斗草传卮。
唐僧自在宝象国吃尽了苦头之后,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见前面有一大山挡路,便斟酌着对八戒道:“八戒,前面山高路险,恐怕有豺狼虎豹,或许还有妖怪。你且去瞧瞧,收拾了野兽。”
他们一行人走了这么远,唐僧也是看出些门道来了。
凡是荒郊野外,崇山峻岭,都是妖怪甚为喜欢的洞府山头。
此处百里没有人烟,野兽出没,实是再好不过的洞府。
他也不敢再指使悟空,只能让八戒前去巡山。
八戒这些时日都起早贪黑,一丝一毫都不敢惫懒,此时能够不在悟空琼玉眼前,有那么一会儿松散辰光,实在是求之不得。
他看了一眼悟空跟琼玉,见二人正在说着待会弄什么吃食,便撇了撇嘴,扛着钉耙巡山去了。
待寻到一阴凉处,便施了法术化出一屏障,两手一枕,钉耙一扔,梦会周公去也。
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面,琼玉跟悟空悄悄走了出来,两人眼中都闪着恶作剧前的笑意。
悟空轻轻吹出一口气,八戒的屏障便破了,随手幻出一根鹅毛交给琼玉,看向八戒,嘴角邪邪一笑。
琼玉会意,拿着鹅毛在八戒的耳朵跟鼻子面前逗弄,八戒鼻子抖动,哈欠一声便醒了过来。
悟空用一个隐身术将二人行迹掩了,八戒骂骂咧咧,“遭瘟的鸟,哪里不好,偏飞到你猪爷爷的头上!”而后便又回去睡了。
琼玉跟悟空笑得前俯后仰,指了指天上的鸟儿,悟空领会地点了点头。
如同雨滴一般数不尽的鸟屎落到了八戒身上,一身玄色的僧衣刹那间便成了白色的鸟屎织成的衣裳,八戒大叫着把衣裳给脱了,在地上满地打滚,闻了闻自己身上,差一点没被臭得晕厥过去。
待他想起自己还会法术,连忙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方从地上爬了起来。
旁边作怪的琼玉跟悟空笑得都要在地上打滚。
紫薇帝君怕她摔着,忙把琼玉揽在怀里,给她揉肚子,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二人玩够了,便去琢磨捉几只山鸡野兔,炖汤烤肉来吃。
他们自出宝象国后,虽然西行路苦,但是心中坦荡自由,一路走得也颇为自在。
悟空去捉了兔子山鸡回来,琼玉与他一起在山涧旁收拾,忽然问道:“悟空,方才我们离开时,玄川隐约觉察从之前山中现出一道妖气,恐有妖怪前去滋扰唐僧。”
“那道妖气似有仙人气息,恐又是天上哪个仙人下界,要来磋磨那和尚了”悟空烧好火,架上锅,待琼玉把配菜放了进去,添上水,“这出戏我们在便演不下去了,等那和尚被妖怪捉了,我们再去了结了这一幕戏。”
而正在此时,唐僧见一腿脚受伤的老道,苦口婆心地对悟净说:“佛道虽然路径不同,但是所求皆是得道。吾等今日见他受难,岂有见死不救之理?留他一人在此,荒山野岭的,莫不是让他去死?”
悟净眉头紧皱,“师傅,这荒山野岭,凭空出现一个老道,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唐僧脸色拉了下来,“悟净,去把行礼放在马上,负了这位老道。”
悟净仍然不肯,“师傅,此事不妥……..”
“悟净!”唐僧口气越发严厉。
悟净叹息一声,低头应诺,将行礼放到白马之上,去把老道背到了身上,只走了几步,就感觉背上仿似驮了一整座山一般,走一步都重若千钧。
待到他终于不能承受,双膝跪地,活生生把地面压塌了几丈。
悟净把背上老道一抛,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皆被捆了起来,连同唐僧一道被妖怪拿了,往深山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