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如宝,呵呵。太子殿下,你又如何得知,本君想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白浅轻蔑一笑,“天后尊位,的确尊崇无比。但是需日日纠缠于天族事务,与各族勾心斗角,时时需要参加一些无休止又规矩繁多的宴会,应对数不清的人情往来,摆着一副端肃的面孔坐在天后位子上,时时刻刻被人提醒着身为天后要如何如何。本君还真就看不上这样的天后尊位。”
“你看不上天后尊位,是因为墨渊上神吗?”夜华的泪水一直没有断过,忽然思及刚才看见他们琴箫合奏时的情景,“你可知,墨渊上神是你的师尊,他刚才看你的神情,哪里是一个师傅看徒弟的?”
“但是我师傅为了我,主动把搬来昆仑虚的瑶光上神赶走;明知为我当了上仙劫会损伤元气,大战降临时还是愿意为我拦下此劫;明知他可能根本再也醒不过来,却在临去前还再三安慰我,让我不要伤心”白浅脸色骤变,仿佛被触及到逆鳞般愤怒,挥手就把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而你了,太子殿下,假如我只是素素,不是青丘女帝,死去后仅仅转世为凡人,失去了一切素素的记忆,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寻我?假如素素真有了你的孩子,素素根本不是我青丘女帝白浅,跟你在天宫未婚先孕,你如何面对青丘的怒火,你敢指着你的性命发誓,那时你绝不会牺牲素素?假如我不是素素,我们已经订婚几百年却从未见你主动上门过一次,你会突然来接近本君这个大了你九万岁的青丘女帝?我的脾气性情与素素天差地别,即便我们履行婚约,你这出身尊贵的太子殿下,容得下我这个未来天后这样的脾性,容得下我不愿常待在天宫,喜欢看遍四海八荒,在凡间嬉戏游玩?我知道,你说我师傅对我有情,有逆人伦。但是我活了十四万年的岁月,看过多少沧海桑田,看过多少悲欢离合,我难道仅仅会为了别人制定的伦常,弱者要遵守的法则,不去选择对我至情至性,纵容我诸多不是,愿意为我舍去生命的师尊,而去嫁给你这个于我不忠不诚,于素素不信不义的太子殿下吗?”
白浅收起茶具,走近夜华,用一种冷漠之至的口吻说道:“太子殿下,本君知晓你今日所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现下,本君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凡女素素的确曾倾心过你,但她已经死了,穷极四海八荒,再也回不来了。无论是凡女素素,还是我青丘女帝白浅,生生世世都不会愿意嫁给你天族太子夜华,生生世世不愿再与你有任何牵扯。”
她转过身,不愿再看他一眼:“前尘旧事,太子殿下就当那是一场梦。梦过了无痕,逝去的,永远也不可能再追回。告辞。”
白浅说完,便念起口诀,身影一闪,便如同乳燕投林般飞向了远处一直等待着的墨渊。
夜华看着他们一道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仿佛破开了一个大洞,痛得他几乎不能言语。
昆仑虚山顶上的风,竟是如此冰冷刺骨。
自那日后,夜华再未私下见过白浅。
听闻白浅要与墨渊大婚的消息时,他心头剧痛,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他永远无法忘记,他作为墨渊亲弟,替他迎娶白浅时,看见白浅与墨渊叩拜天地,结为夫妻时,心中深入骨髓的痛楚。
一日,他与属下在凡间捕捉潜藏在凡间的妖怪,路过一处戏园子时,忽然看见了成亲后的二人,就坐在戏台对面的雅间。
白浅难得的穿了一身粉色纱织外衫,浅紫色满绣梅花齐胸长裙,脸上神色忽喜忽悲地看着戏台上的戏。墨渊坐在一旁,只偶尔看一下戏台上的人,便全心全意地给白浅剥瓜子干果,然后喂给白浅,间或再喂一两口用法力保持温度的茶。待墨渊看见白浅看戏看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急忙把她拥入怀里,温声轻哄。
尽管白浅只是看戏入了迷而流泪,墨渊仍是皱着眉,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墨渊看着白浅的眼神,仿佛白浅便是他此间的一切。
他忽然就想起,自己哪怕是最爱素素的时候,有没有用过这种眼神,看过素素?自己看待素素,是否曾经把她看得最重?
更何况,白浅和素素,终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素素不会像白浅一样,那么言辞锋利与他针锋相对;素素不会有白浅那样的青丘女帝威严,白浅只要坐在那里,周围一众神仙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素素也不像白浅那样,对他毫不留情,仿佛看他一眼都是污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后来有一日,天君寿辰,他作为天族太子,自是要在天宫迎客。他见折颜上神带着一个粉琢玉砌的小童来到了天宫,便上前见礼,不想小童忽然说了一句:“这位神君与父亲长得好像。”
夜华心中一跳,刚要开口,便见小童看见了殿门前相携而来的白浅和墨渊,一溜烟就迎了过去,抱住白浅,头还在白浅身上使劲磨蹭着:“娘亲娘亲,我在折颜上神那里都待了好几日了,你都不想鉴儿吗?”
白浅弯下-身来,捏了捏小童的脸,把他打量了一番,笑道:“娘亲怎么能不想娘亲的美美呢?只是我看美美在折颜那里挺开心的啊,还胖了不少,刚我还以为是一个球滚了过来了。”
墨鉴被揉得脸红了红,小声道:“娘亲,在外面能不叫我美美吗?父亲给鉴儿起的名字可好了。”说完,他讨好地看了一眼一旁含笑看着他们的墨渊。
谁知墨渊对他的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