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绸缎一样又浓又密的长发如墨般披散在肩上,垂落在一地散下的桃花花瓣上,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每一个线条她都喜欢得不得了。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眼眸,总是看向抱着他腰,赖在他身上的她,只双手在弹着她要听的长相思。
嘴角满是上扬的弧度,却微微带了一点无奈,墨渊再次开口道:“音儿,待会再弹琴给你听,先给你洗漱做早膳可好?”
音儿起身以后就要听自己弹琴给她听,头发都未给她梳好,也还未进食,便死死赖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真是越来越爱耍小性子了。
晏希音正赖着墨渊舒服了,何况她起的时辰都快吃午膳了,墨渊总是要亲手给她洗漱,让她按时吃下膳食,神仙又不会饿着: “玄川,再弹一曲凤求凰好不好”墨渊的母亲给他取字玄川,微妙玄通,深不可识;若冬涉川,旷其若谷,“弹完了再去洗漱用膳。”
墨渊看着她宝气的样子,微微嘟着嘴,把自己的腰抱得更紧了一些,都能感受到她肚子里孩子的心跳。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爱得不得了,哪里舍得拒绝她一丝一毫。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拂开她身上的桃花瓣,给她坐久的双腿揉了一刻,便继续给她弹起了琴,一面含笑问道:“音儿如此爱撒娇,若是我们的孩子日后生下来,也学你,为夫岂不是一下养了两个孩子?”
“孩子生下来,就要教导他事事自立,有担当”晏希音才不会生个孩子来跟自己争宠,“这样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师尊,你说是不是?”
音儿每当不讲理的时候,总是爱叫自己师尊,好像便显得她更有理一样,墨渊早已经把晏希音宠上了天,自是事事顺着她。何况他们的儿子生下来,自是要担负起昆仑墟的重担,承担天族重任,自是不能娇宠:“音儿说的再是不过,为夫也正是如此想。”
他又如何能不顺着她呢?
他封印擎苍之后七万年,躯体仍有残留神魂,每每见她来自己神体前用心头血供养自己,便恨不得自己灰飞烟灭得好,反要如此拖累她。
待自己神魂回归神体后,睁眼真正看着她,便觉似乎从来没见过她,又好像天地洪荒时便见过。一瞬后,她便倒在了自己面前,鲜血染红了她那件白色的神女服,刺眼地让他几欲发狂,却见她用一种仿佛很久以前见过,熟悉到骨髓里,好似又被自己弄丢了的笑容看着自己,然后如释重负地倒了下去。
他根本不敢回想当时自己的害怕。
他似乎曾经弄丢过她,再也不能与她相守,如今能够与她大婚,还有了孩儿,已经是邀天之幸。
赖在墨渊身上的晏希音回想起过往,也是感慨万千。
她刚穿越到白浅身上时,便无比害怕这个神仙世界,会不会发现她夺去了白浅的魂魄。不过这辈子本就是她捡来的,便是就此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不想,号称有十几万年修为的夜华,青丘帝君,折颜,天帝众人,没有一人发现过她的异常,就如同她原本就是白浅一般。她便暂时安下心来,只害怕面对对白浅情深一片的墨渊。
晏希音对墨渊的喜欢,本质上是一种女人对于情深男人的欣赏,远不到爱的地步。她本打算墨渊苏醒后,便像白浅之前那样对待自己师尊。她厌恶夜华打着真情的名号做着薄情寡义之事,也不想自己明明无情,却来享受墨渊的情意。神仙的日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能做的事多了去了,何必拘泥于此?
但不知为何,在墨渊神魂回归醒来后,她对着日日看见的师尊竟是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他们亿万年前曾经是一对倾心相许的爱人一般。墨渊的视线看向她,她不由得便会脸红心跳,根本不敢与墨渊对视。他碰触到自己的手,晏希音更是感觉自己的手就跟触电一样酥麻。而墨渊醒来后,对晏希音更是亲昵了很多。许多时候,晏希音感觉到,墨渊就像是认识了她很久,知道她喜欢牡丹,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知道她爱听他弹琴,日常对待晏希音,更像是爱人一般。墨渊虽然人前还是端着,对着她却不仅会笑,与她独处时的性情也越来越温柔,就如同她梦中最爱的样子。
或许,她来到这个世界,冥冥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