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延鹤似是听到一声虫鸣,地上原本昏迷不醒的东方镜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表情越来越挣扎,身体不自觉的颤抖,渐渐蜷缩起来,微微睁开眼睛,张着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但却很轻易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伊玛目勾起嘴角,拍了拍头,“看我这个记性,我居然忘了阿镜是个哑巴,听说平日交流都是用腹语的,真是可惜了,不过也好,否则现在卢兄听到阿镜的惨叫声会不会感同身受呢?”
卢延鹤握紧拳头,不发一言。
被身体的疼痛刺激,东方镜睁开双眼,趴在地上忍受着体内的刺痛,和往日的发作完全不同啊,这种尖锐的痛感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很快他的面上便恢复的一片平静,他起身看着面前的两人,不露一份怯色,“你们是谁?”
伊玛目轻笑,“阿镜,我是你穆叔叔,这是你爹爹卢延鹤,怎么不认识了?我记得你们分开时你才五岁吧,这么多年来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啊?又可有怪过你父亲啊?”
卢延鹤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他,隐隐带着几分期盼。
东方镜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从未见过你们,我是东方镜,父亲是万花谷主东方宇轩。”
卢延鹤的眸子暗了下来,伊玛目哈哈一笑,“是吗,没关系,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都没有关系。”他看着东方镜风淡云轻的面容,略微有些好奇,“蛊毒发作的感觉如何?”
东方镜垂眸,“还好,习惯了。”
卢延鹤听此心中一痛,阿镜……
伊玛目看着他,“我有办法解除你身上所中的蛊。”
“条件呢?”
“我要九天令。或者,你却卢兄将九天的秘密告诉我。”
“我从未听说过什么九天令,与这位先生也素不相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嘛,没关系。”伊玛目又看向卢延鹤,从袖中又拿出一个小盒。
“卢兄,你知道这是什么的。”他轻描淡写的又将第二只蛊虫捏死。
东方镜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种疼痛并非是单一一个部分,而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手撑在地上,缓缓握紧,可以看到那苍白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低着头,垂落的发丝遮住了面庞,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做了……什么……”东方镜的话语已显破碎,只艰难的问出一句后便再无声息,他的内力在全力镇压体内作乱的毒蛊,却是无法分出一丝一毫来与人交谈了。
伊玛目继续掏出第三个盒子,“咦?阿镜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啊,你不是早就醒了吗?说起来阿镜的内力真是深厚啊,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醒了。”
卢延鹤惊异的看着东方镜,这么说镜儿竟是把他们的对话全听了去吗?镜儿,你是因为不肯原谅为父才不愿认爹的吗?镜儿,我……
“卢兄,看到镜儿如此痛苦,你都没有一丝心疼吗?这第三只蛊虫若是死了,阿镜体内的疼痛可是会翻倍的啊,你不如考虑一下,只要你将秘密告诉我,我就可以把阿镜的蛊解了。”卢延鹤眸光闪烁,心中十分挣扎,良久,他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九天的秘密。”
伊玛目笑着捏碎了第三只子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的又说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母蛊发狂一个时辰之后便会死去,死去的母蛊会变成一滩毒液融入阿镜的五脏六腑乃至骨血,若阿镜体内有三只蛊虫化为毒液,便是我也救不了阿镜了,卢兄,你可要考虑好了啊。这时间,可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卢延鹤睁大眼睛盯着他,神色变得凶狠,“伊玛目!”
“扑通”一声,东方镜直接摔倒在地,他张着嘴,大口地喘着气,喉中发出“嗬嗬”的嘶吼。
“唉,卢兄,看着阿镜此时的样子,就连我都有些不忍了啊,你当真是如此铁石心肠吗?”他又拿出两个盒子,“我若捏碎第四只子蛊,他体内母蛊死亡的时间便会缩短一半,我若捏碎第五只子蛊,他便立刻毙命,卢兄,而我若是想救阿镜,则要耗费一柱香的功夫,”他笑着又捏碎了一只子蛊,东方镜却已经是承受不住生生被痛昏了过去。卢延鹤看着他的眼神就仿佛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还有三柱香的功夫,卢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就不打扰你父子二人了。”他施施然离开密室,即使已经昏迷,东方镜的身体还在习惯性地抽搐。卢延鹤抱着东方镜,不由涕泗横流,心中充满了煎熬,阿镜,我该怎么做,我,我真的不能背叛九天啊!
时间缓缓过去,东方镜的身体却渐渐开始平静,卢延鹤的心提了起来,难道说……他紧张的看着东方镜,东方镜却猛然睁开了眼睛,“镜儿!”
东方镜示意他不要说话,他站起身,行动居然和正常时没有区别。
他从发间取下一只虫子,轻轻捏碎,卢延鹤茫然地看着东方镜,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东方镜苍白的面上轻轻勾起一个笑容,做了个口型,卢延鹤泪眼朦胧,那个口型是——“爹……”
没有多久,外面传来打斗声,伊玛目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黑衣人,“东方镜,你倒是好手段!”
“朱天君!”
“阳天!皓天君!”
卢延鹤认出了两个黑衣人,竟然是他们!
东方镜拉着卢延鹤,施展轻功绕到周墨与方乾身后,两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伊玛目,伊玛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