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何人,夜来睽视林某,所为何事?”林平之使传音之术悄声问道,那人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的道:“你有把好剑啊,非常好的剑,我简直不知道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神奇的剑。”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古怪,有点像林天雨以前听过的某种机器声,不过林平之知道这是内家高手以功力变调,所发出的语音,这样说话的目的,便是为了要掩饰自己原来的声线。使用这种说话法,连方言,性别,年纪等各种特征都可以抹去,说出这样声音的人,本身是男女老幼也分不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话,自然是怕被自己认出来,而这还说明了另一个问题,他没有杀心,倘若一上来的目的,就是要干掉自己,还怕死人会泄秘吗。而且这人的双目,是真的盯着自己的剑,贪婪之色毕露。
没错,他是来抢自己的剑的,而且还不打算杀死自己,如果他有杀心,也不会等,早已动手过了,而且他还不想让自己认出来,只一句话间,林平之便已分析出这其中许多问题。
有人想抢自己的剑,这却并不稀奇。在衡阳的时候,已经有这方面担心了,那些不知来历的大敌,也有可能是为此,但想不明白的是这个人的身份,他既来抢剑,自是敌人无疑,但又像不是纯粹的敌人,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敌意。
真是敌人,只怕自己跳出屋来的时候,他已经出手了,他好像在犹豫着什么,而且并不是顾忌嵩山派中人。
两人对视半晌,对方忽道:“好好留着吧,千万收好了,不要被别人抢走,要是我没拿到手,却便宜了他人,那我可不饶你。唉,如果你不是左冷禅这小子的弟弟......”
说着忽然从松树上向外跳出去,可他跳的那个方向,是悬崖峭壁啊,林平之赶到崖边一看,却见他已在不远处的山壁间狂奔,他脚下看踩着的,非止是刀削一般笔直,却还是朝内倾斜的,这人便在其上奔跑,如同平地一般,转眼间越过两座山,随之不见。
他并不属于自己的大敌那一派,因为他身上没有那种特殊气质,要知道出衡阳时围追堵截他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的,但这会是谁,虽然从对方的言行中分析出了那么多问题,可还是想不出,道理很简单,穿越以来,压根就没见过几个那么厉害的高手。算了,也不可能想清楚,还是一样的管他娘的吧。
不管是谁,既来抢剑,总不会是什么好意思,可林平之为这人强悍杀气一逼,辟邪剑法内力的(诱,惑)力便立时弱了许多,这两天又可安心渡过了。不知道这家伙要是知道了这一点,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直到回到自己的床上时,仍然不自觉的有些喜意,忍不住笑出声来,对面曲非烟却如梦呓般哼道:“爷爷你小声点,这早晚还不好好睡觉,笑什么啊。”
原来她迷糊之间,却只当自己还是和曲洋在一起的时候呢,不过说的没错,是不该随便打扰她睡觉,林平之便很小心的轻轻躺下,暗自盘算着,明天一早,就赶紧向嵩山派中人请教内功,虽然通用的嵩山内功他早就会了,可嵩山派网罗天下武人,想自己先前从劳德诺手中得到了两门功夫,不就是他拜左冷禅为师之前学的吗。
对了,劳德诺现在到哪儿去了,他好像没回华山,可自己也没见到。他......算了,反正全都管他娘。
明天能请教到合适的内功吗,应该没问题,这附近高手多的是,十三太保中,就有好几个是已成名的武林高手加入嵩山派的,左冷禅在山下的各处军事基地里,更是有数万大军,其中怕也不乏内家高手,总有功夫给自己请教吧。
清晨,当阳光慢慢的移到禅院的地砖上时,嵩山派中人已纷纷起床,各作各的事情了,此地制度谨严,作息时间规则之极,除夜间巡哨之人外,绝不许人随便贪睡迟起,只有林平之他们几个原是客人,尚非嵩山派中人,自是无人催促,尚未痊愈的林平之,和年纪尚幼的曲非烟,却都懒洋洋的直睡到日上三竿,还在那躺着。
忽然间查觉房外有五个人,有一瞬,林平之神经过敏的以为是不是又有什么敌人,然后才悟到这几人的气十分熟悉,却不正是他的徒弟。
赶紧起身,招呼曲非烟道:“还睡,懒丫头,你师兄们都来催我们了,赶紧起来。”
曲非烟怔了怔,才睡眼朦胧的答道:“爷......啊不,哥哥,你叫我。”
“赶紧起来,懒丫头没人要,小心将来嫁不出去。”林平之笑着催促她。
曲非烟打了个哈欠:“不嘛,你自己还不是一直睡到现在,还好意思说我。”
“那也该起来了,乖,太阳都照屁股了,还睡啊。”林平之柔声叫道。
“哥哥说话好没意思,什么太阳照什么的,一点都不新鲜,我六岁时爷爷就这么说我了。”曲非烟翻了个身,还是不想起来。
“这儿可是嵩山峻极峰呕,天下名山,风景之佳,也是世上少有的,你不想和我一起玩玩吗?”林平之又问道。
“没意思,我跟着爷爷走南闯北,什么景色没见过,九岁时我就上过黄山天都峰,这峻极峰能好看到哪去。”说着她还越说声音越模糊,像是又要睡着了的样子。
“我等下大概要去给你五个师兄传授武功,你要是不去,就在这继续睡吧。”林平之无奈,只好祭出底牌,这下可是正中要害,曲非烟猛的爬起,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