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保镖的,只是来求见你们主事之人,还请通融一下。”说话的自然是林平之了,里面的人本来是认得他的口音的,但现在的他,不止长相,连嗓音也在武功大进之后完全变了。
“我们已说了,镖局还没开张,不营业,若你想要保镖,此地还有......”
话没说完,林平之又叫道:“我不是来保镖的,我只是来见你们当家主事之人,这儿当家的是老崔还是老季?他们在里面吗?我只要见到他就行了。对了,你们自遭大难林总镖头全家又暂时远走以来,不会是已经有人自行继任总镖头了吧?”
林平之这话出口,门后的几个人个个十分惊疑,现在这儿主事的果是崔镖头,且林平之随口说话,自然就显出对镖局往事的熟悉,这怎能不另人惊疑。若是换作是从前的福威镖局,只怕这些人已大声质问出来:“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但自事变之后,个个心气都平了许多,近来又知青城派武功,在江湖中也不算什么了不起,自然更是人人小心谨慎。这时心知这般上门之人,极有可能是什么厉害高手,何况大白天如此喊门,并且又这般熟络,也多半不是敌人,不是恶意,他们又怎好闭着门不许人进。
一进门,立时便认出了好几个人。
“你好啊,老吴,你好,易师傅......林平之随口喊来,自然没一个认错的,这些人中有的自幼便已相识,不然至少也是他家的部下,他喊着时,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亲切之意。可这一来众人却惊疑更甚,你想若一个陌生人突然跑上家门,还亲的跟亲兄弟一样,你会怎么想,尤其是这人脸橫伤疤,身携宝剑,浑身上下还透着股莫名的威势,就更有些吓人,虽然林平之的样子是挺友好,可仍是难免让人紧张的。
但林平之只说要见主事的崔镖头,并没别的,这却不宜拒绝,便有人请出了崔镖头,一见林平之,他也是十分惊疑的道:“不知这位林大侠与本镖局有何渊源,林大侠与我林总镖头同姓,莫非是有何亲缘,可我记得总镖头家是一脉单传,并无旁支的。”
崔镖头见林平之客气,话也往好处说,只是人却在暗暗戒备,只要事情不对,那是立时便会动手的。林平之压低声音随口教训道:“你们真是够大胆的,在福州还没死够人啊,却敢在这儿重立镖局字号,就不怕有人趁夜跑来,割了你们的脑袋吗?”
这话一说,崔镖头不禁大惊失色,不由的仔仔细细盯着林平之的脸看了又看,这口鼻眉眼,这张脸,果然十分熟悉,就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啊。
“当初在福州城西的大路上,你和老季,吴师傅三个傻瓜,非要跟我一起回去救爹爹,我赶你们走,是想叫你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可不是叫你们又挂出牌子来招摇过市,你们是在作什么啊?”
啊?这话一说,崔镖师心中立时浮现出了林平之以前的相貌,那个样子渐渐与面前这道疤合为一体,果然,真的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人。
换了别人,只怕一声“少镖头”早已脱口而出,但崔镖头毕竟是个精明沉稳,生活经验十足的家伙,只凭林平之行事态度,就已猜到他根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身份。
强压下心中激动,作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将林平之请入內堂,屏开众人,镖师们还有疑忌,担心此人万一有甚恶意,会不会翻脸动手,崔镖头只好再三解释,众人这才同意,只是田伯光却被他们留到了外面。
“少镖头脸上这伤,却是怎么回事?想来必是被青城恶贼所伤吧,身上还些伤吗。少镖头这等英雄人物,要受这些磨难,这些天杀的恶人却能逍遥法外,当真天理不公。”
林平之脸上这伤其实非但与青城派无非,而且也没任何人可怪,但这事说来丢人,他又不想多说,只好含糊的嗯嗯几声。
崔镖头又问道:“总镖头和夫人呢?他们现在都在何地?该不会是已被人杀了吧?”
“妈妈确实是死了,敌人是谁还不清楚。爹爹嘛,我安排他隐姓埋名找个地方藏身,可他却想远投金刀王家,他听不听我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金刀王家?”崔镖头哼道,语气里却有些怨毒之意,林平之听这般说,有些诧异,怎么,自己离开他们时间不长啊,竟已结怨了?是了,他们会在这儿重开镖局,也是有些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