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树不知道宗门之人在哪里,但他心里想着,既然所有人族驻守人巫两族边界,细细寻过去便是。
他的想法是避开交火严重之地,绕路返回巫族的地盘,范无咎却是个艺高人胆大的,瞅着哪里人多就要去哪里。
这是一处刚刚结束没多久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秃鹫在天上盘旋,地上满是各种尸体,既有魔族也有人族、妖族。
谢嘉树看着这些废躯残肢,本能感觉到一阵恶心。
范无咎皱着眉头,径直穿过尸体走到战场中央,他轻声说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谢嘉树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找个地方吐了起来。
范无咎看着谢嘉树摇了摇头,说道:“多见几次就好了,你还是见少了世面。”
谢嘉树苦着一张脸,这种世面他根本就不想见。
范无咎右手掐起一个法决,谢嘉树只觉得那法决似乎有些眼熟,想了想才问道:“冥府的谢大人?”
“哟,你这次见到谢大了?”范无咎笑着问道。
谢嘉树犹豫着点了点头,心中有了猜测,问道:“范大哥,你也是冥府的人?”
“居然能猜到,还不算太笨。”范无咎说道,他原本已经出了冥府,看到谢嘉树入冥府,随后想想此时外界太乱,还是护他一程,因而便等待入口外面。
“冥府的人,不该都是鬼魂吗?”谢嘉树看着站在阳光下,虽然觉得有些不爽,但觉得不惧的范无咎,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我是鬼魂呀。”范无咎一边说话,双手却没有停下来,连续数个法决掐起,他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可你……”谢嘉树又想到那位谢大人,明显是掌握鬼魂生死之人,也许范无咎跟谢大人一样,算是冥府的管理层,这种可能比较厉害,脱离了普通鬼魂阶层。
“都跑了。”范无咎怔怔的看着前方。
谢嘉树有一些,他看见范无咎的身前起了一阵薄雾,薄雾里却依旧是满地的尸体,并没有多出什么。
“什么跑了?”谢嘉树问道。
“鬼魂。”范无咎解释道:“这里刚刚结束战斗不久,应该有成片的鬼魂,但全都没了。”
“也许是飘荡去了别的地方。”谢嘉树猜测着。
“不会,鬼魂接受冥府召唤,纵使会跑偏,但不会离死亡地太远。”
“可是民间素来有头七回魂之说,鬼魂死之后要将生前去过的地方走上一遍,方才可入冥府。”谢嘉树说着自己听过的传说。
范无咎摇了摇头,说道:“只有身具大功德的鬼魂才会有此殊荣,普通鬼魂都是原地等候召唤。”
“这里太干净了。”范无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定然有什么在跟冥府抢夺魂魄。”
“抢夺魂魄?魂魄有什么用?”谢嘉树问道。
“魂魄的作用?魂魄的作用大着呢。”范无咎没有细说,继续往前走,“我们去下个地方,这里没有什么痕迹。”
“去哪?”
“跟着魔族走。”
谢嘉树顿时明了,魔族继续向巫族推进,触发战争就会产生大量的亡魂,到时候就能看到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范无咎选了个方向,与谢嘉树行了约莫一天,渐渐的听见剧烈的法器撞击之声。
无数魔族、人族、巫族、妖族修士混战在一起,法决、武器、阵法爆发出强烈的碰撞,一时遮天蔽日。
范无咎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拉着谢嘉树观察了起来。
四族混战,每个种族的特种都十分明显,纵然是三对一,但谢嘉树依旧能看得出来,此时战场上占上风的是魔族。
“魔族,竟然强大如斯吗?”谢嘉树心下胆战心惊,觉得以自己的弱鸡战斗力,恐怕还不够上去当一棵被切的菜。
“魔族残暴、贪婪,自来信奉强者为王,因而个个骁勇善战,如此也不算出奇。”范无咎解释道。
“那其他几族呢?人族以科举来论飞升,究竟是进步还是退步?”谢嘉树心里有些怀疑,原本以为最该提现“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修仙界,竟然变成了以秩序为基石的高度法制世界,谢嘉树也不知是好是坏。
科举制度固然避免了伤亡,从某种程度上,也削弱了人族的狼性。
“当然是进步。”范无咎显然是科举制度的死忠拥护者,解释道:“科举,是冥主与太女大人联手定下的,经历重重科举才得以飞升的人,无一不是秩序的追随者。”
谢嘉树挑了挑眉,说道:“我倒只知有太女,没想到冥主也在其中掺和了一脚。”
“人族只知太女,不知冥主倒也正常,如今你听说了,便也知道了。”
谢嘉树继续说道:“太女与冥主此举,筛选出来的飞升者,会不会古板有余而变通不足?”
“科举只是制度,是一种考核制度,就算考试中,也是十分灵活并充满不可控因素,你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
谢嘉树看着被打得节节败退的三族,其中人族损失惨重,说道:“看范大哥话中之意,你也知道,科举诞生的是秩序的追随者,这样就算飞升了也是秩序的卫道士,说一句大不敬的,太女与冥主大人,为的究竟是全太始界的芸芸众生,还是自己的秩序之道?”
范无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道:“两位大人光风霁月,一心记挂着芸芸众生,别人可以胡乱猜测,但唯独你不能。”
“为何我不能?”谢嘉树觉得,秩序一方面确实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