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人是贵人,大家举杯畅饮,饭桌上觥筹交错。
不过冯子默在酒桌上极为克制,其中缘由自然是对扶桑那次醉酒后发生的荒唐事记忆犹新。
因此,冯子默刻意控制了喝酒的节奏,虽然也免不了喝了不少,但一直到曲终人散,冯子默依然神态自若。
在送冯子默回校的路上,与冯子默并排坐在后排座椅的宁歌倒是醉意微醺,饶有兴致的问道:“感觉怎么样,子默?”
“什么感觉,踢馆还是吃饭?”冯子默不明所以。
宁歌笑道:“当然是吃饭,踢馆乃匹夫之勇,不值一提。”
“吃饭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吃吃喝喝,哪怕好酒好肉,还不是吃个肚饱。”冯子默撇撇嘴,对这种饭局并无太高兴致。
宁歌不禁失笑道:“哟,对我说你‘匹夫之勇’,你还不乐意是吧?”
冯子默翻了个白眼儿没有说话。
宁歌倒是不以为意,趁着酒劲儿接着说道:“说你还别不高兴,你看似是风光了,把别人道馆给打服了,可是结果勒,要不是丰永新那个电话,你今晚就只能蹲班房!”
冯子默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别的不说,就说你踢馆之前给我打电话,不就是因为你心中有顾忌,知道个人武力终究玩不过别人的地位和人脉么?”宁歌醉醺醺的说道。
对于宁歌点破自己用意,冯子默没有分辩。
“哪怕这些都不说,你打了人,我砸了招牌,可是能给这家道馆什么教训呢?你觉得这家道馆会有什么损失?名声扫地,无人问津?不,不会的,哪怕这批学员流失了,这家道馆依然可以很轻松的再招一批学员。对道馆来说,我们的行为顶多也就羞辱了他们一顿,只要他们脸皮够厚,我们给其带来的损失并不足以让他们心痛。”宁歌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冯子默沉默依旧,但是那抹不忿却是毫不掩饰。
宁歌却是挥舞着手臂接着说道:“记得你说‘此间事了’的时候,李延年说‘这事儿没完’么?”
“记得。”冯子默沉声应道。
“不要紧张,要紧张的应该是那家道馆。”宁歌摇头晃脑的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之内,那家道馆就会被水龙局的人找上门,在‘例行’消防安全检查的过程中被揪出几个安全隐患,然后根据相关规定,这家道馆会受到查封整顿的处罚决议,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冯子默愕然问道:“此话当真?”
宁歌不屑的轻哼一声:“这点破事儿我还会骗你不成,那都是李延年惯用的伎俩,从无失手。如果那家道馆找不出什么有份量的人出面说和,那就只有被关停的份儿。”
“我和李延年并不熟识,他为何会下这么大力气?”冯子默不解的问道。
宁歌不禁笑道:“丰永新也卖人情了,他和你熟识么?”
“不熟。”冯子默摇头老实说道:“不过丰永新不是你请过来的么,他应该是卖你的面子吧?”
宁歌略略颔首,又摇摇头,开口道:“你说对了一部分,这其中有我的面子,还有玺哥儿的面子,更有你的面子!”
“玺哥和我的?”冯子默有些哑然。
宁歌调整了一下坐姿,肯定的说道:“不错。他们虽然不清楚你和玺哥儿家合作的事情,但是玺哥儿和你交好,对你更是敬佩不已,而丰永新等人对此心知肚明,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会不吝相助。”
“哦。”冯子默若有所思。
说到此处,宁歌似是有点口干,打开车内的小冰箱摸出两**饮料,递了一**给冯子默,自己开了一**,猛灌了一口,舒服的打了个嗝。
继而,宁歌接着说道:“而且哪怕没有我和玺哥儿的关系,你直接找上他们,他们也会乐得出面站台。”
“我?我有那么大面子请动他们?我和他们不熟啊!”冯子默有些难以置信。
宁歌嘿然一笑:“你也太妄自菲薄了。江城八方科技有限公司是你搞出来的吧,和庄清妍以及武藤家族的合作也是事实吧,就凭你这才能,就能得到他们的尊重和主动交好。当然,由于你刻意低调,这两件事不为他人所知。但是你惊为天人的棋艺却是为他们所知的吧,就凭你那折服众人的棋艺,他们都会心甘情愿的出手相助。”
对于宁歌的这个说法,冯子默相当意外,实在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尚未开发的隐形人脉。
“所以啊,今天他们积极助拳,并没有什么仗义的意味在里面,更多的是情分,是利益。”宁歌这番话说的颇为不客气。
冯子默不解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极力撮合这个饭局,还让我谈谈饭局的感受呢?”
“因为我感觉到你在饭桌上和我们的格格不入,虽然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却是一种敬而远之恪守彼此距离的疏远,表现出一种充满距离感的热情和谢意。”宁歌说话很是直接。
被说破心意的冯子默有些赧然,不过仍是恳切的说道:“我是真的很感谢你们的相助,不管真实意图或者缘由是什么,但是你们的相助是实实在在的,我的感激也是真实的。”
顿了顿之后,冯子默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至于没有主动融入到他们中去,那是因为我觉得我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并不会产生什么交集,所以”
宁歌听了却是一乐:“你说‘他们’,不包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