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引起群嘲的程安生非但没有羞愧难当,反而不自觉在嘴角浮现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
“同学们,请稍安勿躁,让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保准让大家满意!”程安生高声的喊话道。
要说程安生的这一嗓子还真有点效果,也不知道在场的观众是为程安生的气势所摄,还是被程安生吊起了兴趣,抑或观众们的宽容度高的原因,反正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程安生。
虽然被看的有点发毛,但同样又有股自豪感在程安生心中腾起,于是,程安生气沉丹田,急声痛呼:“贾院士!我想问,您的良心不痛嘛!”
程安生这句话出口,着实惊呆了现场的吃瓜观众,贾院士更是手一抖,茶水都差点洒出来。
就在众人陷入沉寂之时,程安生话语连珠的质疑道:“您刚才反复跟我们讲述桉树不是抽水机,只是作为植物的本能汲取水分,且蒸腾作用并不强烈,但是您却是刻意隐瞒了桉树自身会储存大量水的事实!”
“您说桉树不是吸肥器,甚至还会在快速生长期过后将吸收的营养元素返还给土壤,可是您却没有将话说完,没有告诉我们这个返还期要到桉树种植后7到10年!”
“您说桉树不是霸王树,您亲自追踪的那片树林下面灌木丛生,可是您只是选择性的描述了您这片树林,您这片桉树林里面桉树的间距辣么大,树下当然有灌木,但是其他由于种植过于密集导致寸草不生的桉树林,您都视而不见么!”
程安生的这一轮轰炸颇具震撼力,虽然尚不能说将颓势尽皆扳了回来,但已然让在场看热闹的观众们开始了思考。
贾院士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小子之前居然是在故意示弱,就是为了让自己留下把柄,真是终日打雁,没想到居然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
不过贾院士却是没有乱了阵脚,而是脑筋急转的想着对策。
但是,程安生可不会给贾院士翻盘的机会,直接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撒手锏:“贾院士,您刻意无视的一个最大的事实就在于——您口口声声宣称桉树对环境并无危害是基于长期种植的基础上,但是作为经济作物,桉树长则五到七年,短则三到五年就会被砍伐一轮!”
程安生此话一出口,贾院士脸色都白了。
“桉树作为经济作物,最大的优势就是长得快;但是长得快,却也正是桉树危害生态环境最主要根源。”
“桉树极快的生长速度建立在其自身快速且高效的吸收水分和土壤中的营养成分之上,也就是说,在短短三五年的时间内,桉树将消耗大量的水分和养分供其自身生长。”
“如果长期种植下去,过了桉树的快速成长期,桉树会通过落叶、自身合成养分等形式反哺土壤,甚至涵养水分,达到贾院士所说的那种和谐自然的状态。”
“但是没有这个长期!经济作物种出来就是为了短期内被砍伐,被用来牟利!所以,桉树刚刚吸收完水分和土壤,长成了参天大树,但是还尚未反哺,就已然变成了木材,变成了利润。”
“滇南、岭北,无不是种植着数千万亩的桉树,这等庞大的种植规模,每年消耗的水分和养分是一个何其庞大的数字,这才是桉树被称为灾害的真正原因!”
“而贾院士您,则凭借这自身的学识和光环,伙同银光纸业集团愚弄那些地区的当地人,您利用他们对贫穷的恐惧和对利润的向往,编织了一个恶毒的谎言,用暂时的蝇头小利蒙住了他们短视的双眼,获取了他们的信任,榨干了土地中的水分、养分、以及原有的植被,沃土变的贫瘠,生机变为死寂。”
“我想问,贾院士,您的良心不痛么?”
程安生的话掷地有声,更是直接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本来大家都还没想到这回事,但是程安生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懂了。
于是群嘲的对象转瞬间又变成了贾院士。
农林学院的李教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状况,当机立断的开口喝道:“这位同学,不要随意讲那些未经证实的谣言,要有自己的判断力,不可看到网上部分主观臆想的论调就跟着人云亦云!这不是一名我校学子该有的品质和素养。”
“我说的就是经过我自己判断后的结果。李教授,您不开口也就算了,您开口我还想问您怎么看这个问题呢,您怎么看?”程安生不退反进。
“科学、严谨的观点就是我的观点。你是我校的学生么,哪个院的?”李教授倒是老奸巨猾,没有明确表态,反而质问起程安生。
“我当然是本校学生,不过,不是你们农林学院的。”程安生也是耍滑头,没有自报家门。
“是我校学生就应该安安分分的听讲座,而不是如你这般胡搅蛮缠,搅乱会场秩序,毫无作为学生的本分。”李教授很不客气的训斥道。
程安生则是反唇相讥:“安分就是学生的本分?您就是这样教育您的学生么?这就是您作为教授的本分?”
“混蛋!”李教授终于被程安生激怒了,指挥着维持现场秩序的工作人员说道:“你们俩,去把这个蓄意扰乱会场秩序的家伙给我弄出去!”
“哎哟,恼羞成怒了?”程安生不失时机的放起了嘲讽,接着爆料道:“这位贾院士背后的大财主——银光纸业集团,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当年银光纸业勾结滇南部分地方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