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送走了王书记和毛总,回过头来微笑着对母宏说:“老人家,这下子好了,你的问题彻底解决了,我的问题你也得给我彻底解决啊。”
母宏手里还捏着那三万元钱,听了护士长的话,他掂量了一下三万元钱说:“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为难你,我当过干部,知道基层工作难做,这样吧,明天到晚我们出院,行了吧。虽然现在有了钱,但也还有很多事要做,这找房子是最重要的一关,我不想让你扣奖金,我现在就去找房子,租好了就走。”
护士长:“唉,好嘞,你放心去吧,这儿有我照顾着,包您满意。”
母宏舒展了眉头,将三万元钱放进了破旧工商制服的内里口袋里,起身出了病房。
大狗子目光定定地看着少了的一条腿。
母宏走出了一院,来到了大街上,他在靠近一院的一家银行,将三万元中的24000元存进了银行,留下6000元作租房和生活费用。
办好了这一切,母宏走在马路上,边走边想,王书记,王为民真是一位好书记,自己也当过官,就这事,要让自己处理得像他这样也难,为什么呢?我和大狗子不在理啊,驿马巷那间房确实是违法建筑,政府或开发商强拆也没有什么过错,何况人家也不是不赔钱,还答应赔你几千元。你当初是花几万元买下的,可人家政府也没给你发房产证、土地证。凭心而论,王书记是好书记。就是委屈了大狗子那一条腿了,大狗子牺牲了一条腿,但如果他不是人的一条腿,是牛的一条腿,狗的一条腿,猪的一条腿,什么的一条腿,他还是值的,一个60平方的小两房,3万元钱,还安排工作,就仅仅是那一个60平米的小两房,我和大狗子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买上,他有那一条腿又有什么用?可那毕竟是狗儿的一条腿,心里上有点说不过去,要是别人,也许这感情上就能过得去了。
想到了今后会有了自己的房子,还能当上保安,母宏心中充满了新有希望,他感到离实现自己和威风的约定又进了一步。
想到这里,母宏又伸手掏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看合同还在不在,看那6000元钱和存折在不在,它可是狗儿的一条腿啊。
一切都在,母宏想到了租房,这租房子要租便宜一点的,小一点,旧一点,破一点,那都没事,驿马巷步行街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之中,根本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建好。他想到了租房要离驿马巷步行街近一点,随时掌握驿马巷步行街建设的新动向,好早一点住进去。
母宏想到这里,他觉得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要租就租驿马巷步行街边儿上的房子住。于是他抖擞了下精神,直奔驿马巷步行街而去,过大路,穿小巷,没多大功夫就到了驿马巷步行街的边儿上,凭他收破烂对地形的熟悉,很快找到了要出租房子的人家,在一户紧靠驿马巷三期工程的边儿人家,母宏找到了一间房子,那房主说:“唉,你怎么还要租这里的房子,紧靠建筑工地,整天狼烟四起,不好过啊,我可跟你说清楚了,这儿的居住环境特差,你要租了就不好退,价钱我可以给你一特别的优惠价,一间房,这房厨房也给你用,4000元一年,怎么样?”
母宏一听,心中暗喜,但嘴上还说:“确实便宜,但靠近建筑工地还是高了一点,你能不能再让一点?”
房主知道现在找租房子的人难,就说:“3500元,你愿租不租。”
母宏一听,又下来500元,说:“租了,来,我给你3500元。我们先君子后小人,签一个合同吧。”
那房主也是个老租户,从家里找出一纸空白合同,让母宏看了,母宏一看各条款写得清楚,就签了合同。
签了合同,出了门,母宏朝驿马巷步行街三期工程的工地看了一下,他隐约可见自己的一套60平米的小两房就在那林立的楼群之中,其实那工地还是一片空白,只是母宏的希望而已。
在回一院的路上,母宏又情不自禁地掏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他要确认一下跟毛兵签的合同在不在,那存折在不在,那2500元钱在不在。一切都在,他才放心。他摸到了那一叠钱,全是百元票面的,他想到了那得用像一座山一样的破烂才能换回来,他感到了钱的沉重。他又想,这钱不是破烂,这钱和合同,他是狗儿的一条退,不管怎么说,得用这钱给狗儿买点好吃的。
快到一院了,母宏还在想,今后好了,有房子了,用不了多久,我们也有工作了,我和狗儿再也不用收破烂了。
母宏对新和生活充满了希望,快步向狗儿的病房走去,他要告诉狗儿,我们在驿马巷步行街,就在我们未来的小两房边儿上租到了房子,我们可以成天看着我们的小两房是如何拔地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