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那个所谓的家,奚伟的爷爷没有问奚伟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虽然奚伟身上的伤很显然易见,但却没有问一句;
见着奚伟的时候,奚伟的爷爷只跟那儿怒责着他奚伟这一周跑到哪儿去了,饭不回来煮,衣服也不回来洗,弟弟的尿片都用完了,赶紧着去洗了;
奚伟能说什么呢,只能赶紧洗尿片去;或许吧,奚伟是个胆小懦弱的人,面对这样的家,只会默然的哭泣;
那一夜,奚伟的爷爷似乎终于发现了奚伟身上的伤,跟那儿有了话问;奚伟自然不敢隐瞒,照实说了;
奚伟的照实说,只招来了又一顿毒打;让原本的已渐好的伤,变得更加的严重;而奚伟在那时候也知道自己被又一顿毒打的原因,因为奚伟在被毒打的时候,他的爷爷口中念叨着的是,他奚伟打伤同学看赤脚医生要花钱,他奚伟自己被打伤看赤脚医生要花钱;
对于奚伟这么个才七岁的孩子被成年人打得一周时间无法下地,做家长的居然没有表示一点的愤怒,就算是奚伟有错在先,但一个成年人将自己才七岁的孙子打得一周才能下地,是不是也太过点了呢?
钱,他的眼中只有钱啊,钱,钱,钱啊;
那一夜,奚伟缩在灶门儿前的柴堆里,第一次有了那他不是他们奚家屋的人的念头;
甚或是那时的奚伟还想起他在外祖母家听到那么些关打滚娘的闲话,也想起了在村里听到的闲话;
一个正十**年华正好的女孩子,居然隔州跨省的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而且还是那穷得添灰的老光棍儿;
没有理由的,如果非要有个理由,那就是那个女孩子肚子里有了是谓野-种,需要找个落儿,用时下的话讲找个喜当爹;
在那个年代,所谓做掉,并不像现在这样的随意得就像扔拉圾一样,做手术是需要所谓手续的;特别是那未出嫁的女子,那更是麻烦;就算是所谓托了熟人做掉,也坏了名声,以后那嫁得出去;
时代不同,现在哪儿嫁不出去的说法,随便怎么烂,洗洗的就又是位所谓女神;
当然,七岁的奚伟不会知道这么多;但是,关于那些闲话,却也能听得明白了的;
或许吧,他奚伟就是那打滚儿后遗症的野物;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在那个所谓的家里那样的对他?
或者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奚伟对比于其爷爷奶奶对弟弟与他,他的爷爷都不再每天赶场了都,也不喝酒了,开始养家畜,开始做农活,似乎又像个那所谓淳朴的老农民;
或许,弟弟才是他们奚家屋的长孙,而他奚伟只是个野物,不然解释不了这样区别对待的理由;
特别是某次奚伟跟那儿烧上开水,替弟弟兑上奶粉递给他的爷爷后,因为水太烫,顺手就是那奶**砸到奚伟的脑袋上,奶**掉在地上碎掉,奚伟再次的头破血流;
相对于奚伟的头破血流,奚伟的爷爷是顺手抄起扁担就是一顿狠揍,同时还有话说些,奶粉多么多么的贵,奶**又是多么多么的贵,把他奚伟卖了都值不到那奶粉奶**钱;
那一顿打,奚伟被掉了六颗牙齿;所谓打掉牙齿和血吞,奚伟就真的是打掉六颗牙和着血水吞进了肚子里;因为他不敢哭,或者说以往的经验教训,如果奚伟敢哭,那会被打得更惨;
或许是遭受的打骂太多,或许是那一次下手过重,或许是奚伟再忍受不了;奚伟没有如同往常那样跟那儿忍着不敢哭的承受着毒打,但是也没有敢反抗,而是选择了逃跑;
奚伟的逃跑,跟那片大山里四处躲藏,直到过年时才回家;
在那段时间里,奚伟不敢也不想回家;奚伟的爷爷因为他的逃跑,自然也找过他;然而,找奚伟却并不是因为担心他在外面出什么事,而是让奚伟回去做事,所谓家里那么大摊子事,你奚伟跑了谁来做;
奚伟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自然被找到时又被毒打,只不过奚伟学会了逃跑,躲藏;
刚开始逃跑躲藏的奚伟还知道去学校,在被他的爷爷跟教室里毒打一顿后被强拉回家的路上,奚伟再次的跑掉,也就再没有去学校;
在那段时间里,奚伟每被找到一次,就被毒打一次;奚伟更是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奚伟的名声在那片大山里也跟着烂透了;
不能回家,但得填肚子;
都说山里人热情,那怎么会明明知道奚伟整天的在家里被人打得个头破血流,现在四处晃荡的没有饭吃,却并不帮个忙呢;
那时的那片大山里确是贫穷,可一个七岁的孩子又能吃多少呢?没有白米饭,那农村里喂猪的红薯也可以接济两根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可怜奚伟;
其实关于这个连长大后的奚伟都明白,不是村里人冷漠,而是他们家自找的;
因为奚伟的爷爷,奚伟的父母,在村里的名声太烂,几乎所有人都讨厌他们,或者是招几乎所有人憎恨;爱屋及乌,恨之亦然;奚伟的父祖辈跟村里造的那么些人情冷漠,自然连带着奚伟那么个七岁就跟那儿逃家不敢回,没有吃食的却没有人去同情理会;甚或是被成年人打得跟操场上躺那一整天外带整夜,也没有谁会去愿意出手相助的;
当然,那是长大后才明白的奚伟所知道的;
那时候的奚伟,没有人同情理会,于是奚伟就四处去偷别人的瓜果,翻墙入室的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