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然听到这个问题，只是片刻的沉吟，很快，她回答，“恨。”
陆牧琛瞳孔猛然一缩，震住。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视着她，带着难以言喻的忧伤和沉重。
乔惜然感觉到陆牧琛握着她的手有点用力，她皱了皱眉，忍不住挣扎了一下，“牧琛，疼。”
陆牧琛回过神，下意识松开抓着她的手，只是，那样黯然的眼眸仍然望着她，不舍得移开。
乔惜然没有注意到陆牧琛的反常，只是平静地开口，“若说没有一点恨意，那是假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对她下狠手。”
乔惜然不得不承认，对于邓雅兰，她还是有一点点期盼的，期盼她可以看到她的优秀，期盼她某一天回头，可以看到她大女儿也渴望得到她的疼爱与重视。
尽管她做出那么多让她寒心的事，但仅仅因为她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就光这一点，乔惜然没有办法完全抛弃母女之间那层薄得像纸一样的感情，去对待季依依或者邵羽那样毫不留情。
“那如果有一天，她做出让你可以彻底抛弃掉母女情分的事呢？你会不会对她下狠手？”
陆牧琛这个问题，让乔惜然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过片刻，乔惜然回答，语气清冷，“我会。”
陆牧琛虽然知道答案或许是这样，但心还是骤然一缩。
这就好比他问她，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另有目的，甚至后来的事情都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她得知真相，会不会恨她？会不会，他永远也无法奢求她的原谅？
她的回答，是会。
陆牧琛突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虽然知道，就算真是这样，那一切也是他自找的，可他偏偏还是觉得心情沉重。
陆牧琛垂下眼帘，掩饰住心底那些异样的情绪，尽量让自己不被影响。
计划已经开始，就注定意味着，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更何况，他对乔惜然，本来就只有利用，也不在乎她知道真相后会怎样，又是否会原谅他。
“你知道了邓雅兰的弱点是乔诗意了，你会怎样？”
乔惜然此刻也已经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她皱了皱眉，有些担忧，“你不要伤害乔诗意，她……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
陆牧琛轻应一声，随口问道，“你跟乔诗意关系怎样？”
乔惜然说，“我跟乔诗意很少见面，除了我每年会飞去美国看望我父亲以外，我们根本说不上话，就平时没有什么事，我们都不联系对方的。当然，我们关系也没有很差，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吧，不冷不淡。”
陆牧琛问，“那乔诗意具体什么时候回国？”
乔惜然想了想，“听邓雅兰说她打算提前回来，好像是下个星期五早上的航班。。”
下个星期五？
下个星期五，好像陆氏集团打算开辟在美国的投资市场，听陆向远说，这件事已经交给了陆汀去负责，正好锻炼他的能力。
所以，下个星期五，陆汀也正好坐去美国的航班，似乎今天打电话，陆汀还无意说了，他也是早上的航班去美国。
陆牧琛微微眯起双眸，突然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