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会缺能干工人,会缺优秀的科学家,会缺聪明的研究员,却永远不会缺想要挣钱的人。
倒一个陈家,对社会,对商业,根本无足轻重。
陈家无法撼动秦家,就如同蚂蚁无法撼动大象。
陈南平艰难的走到桌边,他的脑内闪过很多念头,他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在外面嚣张跋扈,从来没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他可以在大家族的继承人面前附小做低,也能在不如自己家室的人面前趾高气扬,他在这个属于他的世界里如鱼得水。
怎么……就倒在了一个从没听说过名字的人手里。
他拿起那瓶香槟,重新回来沈臻面前,把香槟举到头顶,瓶嘴朝下,香槟倾泻而出,倒了他满头满脸,衣服和裤子也未能幸免。
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陈南平怎么了?疯了吗?”
“就算发疯也不会在这里发吧,你没看见,他爸站在他旁边呢。”
“他对面的人是谁?”
“我知道,刚刚听杨昌盛说了,叫沈臻。”
“沈臻?”
“没听说过啊,这沈臻还能让他自己给自己倒一身的酒?”
“你也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是什么后台。”
“反正肯定不能得罪。”
“先看看情况吧。”
陈南平头发全湿了,香槟顺着发梢低下去,他像一条败家之犬,抬眼看向沈臻:“沈少,您满意了吗?”
陈钟闵也说:“沈少,你看,南平也知道错了。”
沈臻没什么表情,眼底波澜不惊,对方的举动好像并没能让他感到开心,他兴致缺缺地摆手:“行了,陈叔,回家之后好好教育一下,别让他满世界的教育人。”
沈臻脸上扯出讽刺的笑容:“这次是要去通知我叔叔,下次说不定还要去通知谁。”
沈臻说:“陈家,可真是家教森严啊。”
陈钟闵也笑,不过笑得分外柔和:“小时候宠坏了,我回去肯定好好说他。”
陈南平低着头,不说话。
沈臻也没兴趣了:“我过去了,陈叔慢慢玩。”
说完就抬腿离开,冲李嘉兴的方向走过去。
陈南平紧捏着拳头,两眼簇着火:“爸,你就让他这么羞辱我?”
陈钟闵把他拉到隔断间,给了他一巴掌,来自壮年男人用尽全力的一巴掌,陈南平的脸上很快浮现了手掌印,陈钟闵恶狠狠地说:“你还知道你是我儿子,我怎么教你的?我让你无论对谁都要学会做戏,你心里看不起他们,但你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就算欺负人,你手段也得更高明!”
“谁能对付,谁不能对付,你心里要有数!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你就敢去找人家的茬?”陈钟闵都快咆哮了,“我告诉你,有人愿意给你当狗,是因为你老子我在给人家当狗!”
陈南平眼睛有些湿润:“爸……”
陈钟闵怒气过去,叹了口气:“儿子,爸老了,再过些年就要让你当家,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没权没势,就没有话语权,今天你老子对着一个儿子辈的弯腰,明天你就得对着一个孙子辈的弯腰。”
“你不审时度势,不处处小心,今天不过是一瓶香槟,以后呢?”
陈南平闭上了眼睛:“爸,我知道了。”
“我会私下再找他道歉的,他不松口,哪怕让我给他跪下,我都跪。”
陈钟闵拍拍儿子的肩膀。
父子两再没有说话。
李嘉兴凑到沈臻身边:“你这么厉害?陈叔叔都听你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沈臻用食指比在嘴唇上,眼睛微弯,轻声道:“秘密。”
沈臻的眼睛看着李嘉兴,他的眼睛很漂亮,是标准的丹凤眼,不笑时似乎高高在上,一笑,又柔情似水,李嘉兴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拍了几秒,忙不迭送的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