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雨果坐在奶奶的遗像面前,一直就这样盯着,看着奶奶相片里慈祥的笑容,流着泪说着:奶奶,我回来了,你醒来好不好。
表姐从屋里忙完走了出来,看到雨果流着泪就上去摸着雨果的头说着:你看,奶奶是不是好漂亮。
雨果:是啊。
表姐:别哭了,奶奶算是解脱了,人活着本来就累,现在终于不用再操心了。
雨果想到奶奶这辈子活的这么累,自己都还没有为奶奶做过什么,瞬间泪如雨下….
半夜,该忙的都弄完了,大家就坐在门口聊天,雨果母亲说昨晚本来就没有睡觉,让雨果去睡一下,雨果拒绝了,母亲身体也受不了就自己去楼上睡觉了,表姐父亲自己去了别的地方拉办丧事用的食材,就剩下父亲,表姐,雨果和一些亲戚在守夜。
雨果问父亲:奶奶是怎么死的?
父亲:医生说是胃癌。
雨果:那怎么没听你们说呢?
父亲:她也没有告诉我们,就自己扛着,前段时间她告诉我说“她可能要走了”,我都奇怪还问,你要去哪里。有一次你不是打电话回来吗?奶奶跟你聊着电话,聊了一会后,就看见她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她不是还给你说身体好的很吗?然后就把电话挂了,自己痛的坐在凳子上,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就自己上楼去睡觉了,刚开始我还有点担心,但是第二天起来看见她还精神百倍的样子。
雨果: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子女的,奶奶有病都不知道。
表姐:这还真不能怪你爸爸,奶奶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前几天奶奶吃不下饭,我就熬粥给她喝,每天也睡的很早,我们都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吃太多了胃胀。我说带她去医院看一下,她说不去,医生都开了药了,别浪费钱!就叫我把抽屉的药给她,每次吃完她就说没事了。
旁边其中一个亲戚听到这些就说:唉,老年人都是这样的,害怕连累子女,就算自己扛着痛也不说,真的是一辈子都为别人活,以后每年多烧点钱就可以了。都别自责了,她要是不想说,你们也别想知道。
听完亲戚的话,大家都沉默着,雨果一直盯着奶奶的遗像,心里想着:奶奶,你知道吗?你的一生就像一只蜡烛,你把最美的光都献给了别人,却从来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也许是燃烧的太痛了,我希望这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解脱,而不是身不由己的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抬着奶奶的棺材去山上下葬,雨果抱着奶奶的遗像走在前面,下葬完毕后表姐拿了几棵万年青种在了奶奶的坟前,要离开的时候有个老人说叫子女每人抓一把土洒在坟上,这样奶奶走的才能安详,父亲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一边撒着土,一边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奶奶的事情办完后,晚上雨果自己站在门口,突然看到旁边邻居有老婆婆也坐在门口,这位老婆婆以前经常和奶奶坐在门口聊天,雨果就上前问候:婆婆,现在身体好吗?
婆婆:你是谁呀?
雨果:我是雨果,王雨果!
婆婆仔细的看了一下说:喔~!雨果呀,好多年没有见过你了,长变了,长高了。
雨果:你现在身体好吗?
婆婆:还行,就是经常容易忘事情。
雨果:现在我奶奶走了,以后就没有人陪你聊天了。
婆婆:是啊,不过我也快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去找你奶奶聊天了。
雨果:你可别乱说,你还能活几十年。
婆婆听到雨果这样说就笑着…
就这样和婆婆聊了很久,最后雨果流着泪回到了屋里,
婆婆说,他小时候自从和母亲走了后,奶奶没事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一直望着前方,一个人孤独的望很久,好像是在等着雨果回来,每次有空一起聊天都会提起雨果,脸上总是笑着,奶奶在这么多子女面前,最疼的就是雨果,每次过年雨果回家,奶奶总是第一个给她说“我们家雨果回来了”!或者让婆婆陪她一起去买鱼,因为雨果喜欢吃鱼,奶奶死的那一天是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没有人知道,还是婆婆上了楼去看才发现奶奶死了,看到奶奶的大拇指和食指紧紧的捏在一起,婆婆说奶奶手上的这个动作,代表奶奶走的时候身上应该很痛!
雨果听完婆婆说的这些,心里万分自责,又很气愤父亲和母亲对奶奶的不关心,奶奶这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一生都把时间给了自己的孩子,却换来最后的孤独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