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是工资卡,这张是稿费和版权费,这张是津贴。”周臾捡起来一一叙述,“安家费应该快下来了,到时候你就去帮我看房子。”
尤琪胀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现在钱还不太多,省着点花。”他亲亲她的脸,“但也不必太省。手机、衣服、喜欢的画册,无论什么都可以买。”
“我不是——”她想给自己辩解一下,不是想要他的钱。
“对不起。”他道歉了,真诚道,“情侣彼此最重要的是坦诚和忠诚,我不该骗你说没准备礼物。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你流眼泪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一直知道你是个直爽的人,但却——”
尤琪立刻捂了他的嘴,“我知道,我懂你。”
“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咱们都好好的,绝对不说谎。”
“嗯。”她重重点头。
周臾伸手抱着她,下巴在她头顶摩挲,痒痒的感觉,挠到心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尤琪扫了一眼,整个人僵住。
“怎么了?”
她推开他,将手机递到他眼前,邮箱推送新邮件,发件人周臾。
周臾有些吃惊,又有些意料中事。
第三封信,如前两封一般,没有任何预兆却如期而至。
他心跳加速,犹如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不知即将面对的是吉兆还是凶兆。
“怎么办?要打开看吗?”尤琪拿不准主意,“你不是说阿宽在监控邮箱吗?他没有没发现——”
话音刚落,周臾的手机也刺耳地尖叫起来。他找出手机,道,“是阿宽。”
接通,开了公放,阿宽喘不过气一般道,“我去,老子把所有的通路都监控上了,可就是抓不住。莫名其妙出来的,真是无中生有——”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我抓不住的人,老子去组建一个团队,弄不死他我不叫阿宽。”
周臾揉了揉眉心,道,“任何发现都没有?”
“没有,突然*的。”阿宽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我搞了十多台主机,现在全用上了,加大计算量。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尤琪有点无助,默默将手放在周臾的手中。他捏了捏她,代表安慰。
“上次你说得对,是我太轻视了。这次一定去找人,你信我,我肯定把那龟儿子给找出来。”
“不用了。”周臾开口打断他的话,“你帮忙留意就好,不必找其他人帮忙。”
阿宽诧异,“怎么改主意了?”
“我心里大概有数,辛苦你了。”周臾道谢,“圣诞快乐——”
“喂,亲,别这样放弃啊,我们再坚持坚持——”
阿宽的挽留被挂断在电流声中。
尤琪看着周臾,“你不准备抓那个搞鬼的人了?”
周臾微微摇头,“咱们先看信,截图保存证据就好。”
缥缈的恐惧,对时间的虚无,跨越十年的光阴,恐怕无论用什么技术都是抓不住那个人的。
她看他有些阴霾的脸,点点头,打开邮件,不等看便立刻截全图。
“我脑子里出现许多莫须有的东西,记忆和现实开始出现偏离;失眠的时候,我会和阿宽或者于一凡通话,偶尔也会联系刘子昂。噩梦的内容和记忆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实。
我说我很爱尤琪,没有辜负过她,尽一切可能爱她,但是没人相信我。
我说每年的生日都会陪她过,刘子昂毫不犹豫地耻笑我为了开脱自己假装失忆,明明某年的某几次为了学术会议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可记忆明明不是那样的。
阿宽劝,想开一些。可是,记忆它就在那里,怎么能作假?阿宽把前几年的行程翻出来,指着几次会议的时间说,看看吧,这几个圣诞节你和我一起去开会了。
我没办法辩解。
到底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现实出了问题?
我很清楚此刻的自己十分冷静,条理分明。为了更加明确的分析,我把他们认知的世界和我脑海里的世界分列在两个清单上,很奇妙地,我发现了一些秘密。
现实里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在结婚后,记忆里在杭城;
现实里我没给过她礼物,记忆里我专门为她制作了一场光影幻梦;
于一凡认为我疯了,被愧疚压垮了,劝我去看心理医生;方晓玥也跑来安慰我,第一次对我温言细语,说你不会怪我;刘子昂也不再阴阳怪气,希望我振作起来。他们真奇怪,一点也不相信我。可我坚定地认为,现实里发生过的那些是真的,记忆里的那些也是真的。
为此,我准备做一个实验。”
尤琪看到这里,后背发凉,吞了吞口水。
周臾拍拍她的背,心逐渐沉了下去。
这次的信很短,比上两次的都短,接下来的一段话也有些没头没尾。
“我知道你在看,我脑子里有你经历过的一切。为了证明这不是妄想,我告诉你一个原本该在几年后出现的数值。用它去试试,你不会失望的。”
之后是一个简单的数字,没有落款签名。
周臾死死地盯住最后一行,他知道,这封信不是给尤琪的,是给他的。
十年后的周臾写了情书,被十年前的尤琪收到,被十年前的他看到。现实因为信发生了一些偏离,对现在的周臾现实只有一个,可对十年后的他却有两个。
现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