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彼时的杨均孙静二人,不但没有结成守望相助的同盟,甚至,互相之间,还有一些仇视与防备的意味。
直到与他们同样年轻俊美的武邪,被武三思送上了韦后的床榻,他们的内心,顿时,便不约而同地产生浓郁的危机感。
与他们而言,武三思做这个面首,只能算是业余爱好,充其量不过是兼职而已。
毕竟,身为梁王,司空,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武三思,位高权重,除了偶尔在韦后的床上打打酱油之外,还有一大堆的朝廷事务,需要他去处理。
但武邪,却是完全不同,与他们类似,都属于职业的选手。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行业,只要存在着超过俩名的职业选手,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残酷的竞争。
四个人里面,武邪与武三思,自然是天生的命运共同体,所以,杨均与孙静,勿庸置疑的,就摒弃前嫌,结成了联盟,目标,当然是对准了同是职业选手的武邪。
因此,前些日子,传出武邪在韦后的身上,得了马上风,这个颇为可乐的消息,可没把俩人笑掉了大牙。
遗憾的是,武邪却没有就此归天,这让他们很是恶恨恨的诅咒了老天爷几句:
都说,做事要做全套,你老天爷既然给武邪来了一场马上风,为什么就不好事做到底,干脆,将他的性命,也一起接走了事呢?
好在,紧接着,宫里又有嘴快的宫女,传出了武邪被韦后召入宫中,却啥事也没做成的消息。
这个捷报,令杨均与孙静的心情,好了不少,现在,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武邪的那个活儿,十有,是不成了。
作为以se娱人的男宠,那活儿,便是如同女人身上的事业线,长不长,深不深,直接关系到自家事业上的成败与得失。
现在,仨个人在这合壁宫里聚了首,杨均与孙静,看着武邪,便像是看着一条被阉割了的哈巴狗。
只能摇头摆尾的乞怜,却再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耍威风的本钱。
然而,他们打死也未曾想到,如今,坐在他们面前的武邪,早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熟悉的对手,而是,狸猫换太子,变成了一个压根就不愿意做男宠的武邪。
借着酒意,杨均悄悄的向着孙静,使了个眼色,便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走到武邪的旁边,嬉皮笑脸的说道:
“武公子得了世所罕见的马上风,却能死里逃生,真是可喜可贺,某,当敬一杯,为公子贺!”
武邪看着他。
脸上那挤眉弄眼,戏谑的表情,倘若说是祝贺,倒不如说是看他的笑话,来的更加的贴切。
便动也不动,冷声说道:
“不贺!”
杨均碰了个软钉子,却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昂头说道:
“据闻,公子那活儿,却是不再好使,如此,某,又当敬一杯,为公子哀!”
说完,用手指点着武邪的胯下,然后,扭头,看着孙静。
俩人一起狂笑,前仰后俯,乐得不成样子。
武邪的俊脸,有些微微的发青。
心里,有怒气,渐渐的往上涌。
他起身,捏了捏拳头,打算在杨均的鼻梁上,狠狠的来上那么一下,好让他知道: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的双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犹如两道实质的锋芒,剌的杨均的心头,有些微微的颤栗。
似乎有了恐惧的感觉。
杨均暗暗察觉到,自己的这番话,好像是真的激怒了武邪,而后果,便是武邪准备用暴力来进行报复。
他是男宠,不是斗士。
原本,在他的内心,武邪应该与他们一样,都是吃软饭的干活,大家在一起,争宠可以有,冷言讽语可以有,但用小拳拳干仗,这个,似乎不能有。
他偷偷的后退了一步。
然而,武邪却只是看着他,大约是思考了一会儿,便松了拳头,复又坐下,冷冷的说道:
“不哀!”
武邪如此的冷静,有点出乎杨均的意料,他的心头,顿时,就产生了一种叫做狂喜的东西,在大声的呼喊着:
武邪,他真的不行了!
他心里,一定是虚的厉害,莫说干架,就连吵架,仿佛都已经失去了底气!
自己,一定要乘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羞辱他,痛打落水狗,让他无地自容,从此,自动的从皇宫里消失,滚出皇后娘娘的视线。
杨均想着,开始有恃无恐起来。
原本悄悄后退的双脚,又踏了上来,他站在案桌的前面,看着平静不语的武邪,邪邪的笑了一笑,转身,对着在殿里服侍的小太监,说道:
“某,内急的很,快去取了净桶过来,某,要在这里解决。”
小太监闻言,有些愕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偏殿,如今正在饮宴,而这个杨公子,却肆无忌惮的说要在这里,当堂大小便。
这是,突然傻了吗?
于是,小太监睁着不解的眼睛,看着杨均,身体却没有动弹。
“还不快去!欠打啊!”
杨均大声的吼道。
他们这些面首,在那些正直的朝廷大员的眼里,仿佛就是个笑话,但与皇宫里的太监宫女而言,却是高高在上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小太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之后,便飞一般的跑了出去,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拎着一个洗涮干净的净桶,战战惶惶的走了进来。
净桶,被搁在了杨均的脚下。
与武邪,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