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孙泉源给尤继红“兜头浇过几盆凉水”,两人因这还有过争吵。但两人毕竟关系好,谁也说服不了谁,这事儿也就不说,冷那儿了。
如今汪幸运却对尤继红说:“你这样的想法很好。咱们大家应该携起手来,把咱们想干的事情都干好。”
汪幸运这话说得暖人心。简直说到尤继红心窝里去了。尤继红也实在,以为这是汪幸运的心里话。又经汪幸运甜言蜜语几句叨叨,她竟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给倒了出来。她说:“天下是我们的天下,国家是我们的国家,社会也是我们的社会。我们作为青年人,我们不为我们的国家做些工作,不为社会做些工作,我们还算是青年人吗?青年应该有青年的精神,青年就该有青年的模样。咱们不能像孙泉源那样:推一下,走一下;拨一下,转一下。孙泉源不像年青人,思想太僵化。以后咱们要办的事情,不多跟他说,咱们一商量,他参与不参与那就随他便吧。只要咱们联手能把工作做好,让他在旁边看着感动吧。”
汪幸运说:“你有这想法很好。咱们在一起联手干什么工作也好,但你想没想过,孙泉源那么聪明的人,他若是出手,跟着他跑的农村孩子可不少,甭在咱们忙了半天,他一挥手,人都跑他那边去了,咱们的面子那可是一点也都没有了。咱得想些办法,把他整得臭哄哄的没人愿意靠近他,咱们的工作也就好做了。”
尤继红是实心实意跟汪幸运说要怎么对付孙泉源的。她恨孙泉源不是不让孙泉源来她这边工作,也不是要跟孙泉源划清界限闹决裂,更不是要把孙泉源挤得发臭没人理。她是想让孙泉源跟她一起来工作,孙泉源不来,最后无奈,只好决定,让孙泉源在旁边看着,自己搞出成绩以后,要让孙泉源感动呢。待感动以后再邀她参与到自己所倡导的工作中来。尤继红以为汪幸运把她的意思理解错了,特意又跟汪幸运说:“咱们都是阶级弟兄,我是不会撇下他一个人不管的。待我们把我们的工作做出成绩,让他感动,自己求上门来工作,这才是我的想法呢。”
汪幸运说:“你把孙泉源这人想得太简单了。你不把他搞倒搞臭,他是不服输的。只有把他搞倒搞臭,让人看见他都不理,他才能服气你。要不你再去问他一下,看他愿不愿意参加到我们的队伍中来。如果来,倒可以。若不来,咱们下住劲去臭他,不上三个月,只要咱们做工作,保证就让他臭得没人理了。”
尤继红说:“好吧。今天晚上我顺路叫上张永东,——要不你也跟着去,再去他沟里一趟,把这事情跟他说清楚了,让他表个态,看他能有个啥回答。”
当晚月不明,尤继红吃过饭,还没出门,汪幸运来了。两人厮跟着,摸黑朝十五队的知青点走。他们要去叫上张永东一同去沟里。他们要去跟孙泉源说事情。
他们到了沟里。沟里只有知青院里亮着灯。那灯很亮。是电灯。灯光从窗玻璃上透出来,给院里也照得通明。沟里的姑娘小伙站了半屋子,也不知道正说什么,不时传出朗朗笑声。尤继红他们没有喊叫,直接走进院中,听得孙泉源正跟他们说:“那是天上飘来一浮云,我们在云上坐着呢。待到玩儿真的时候,云就擎不住了人。一头栽下来,那可是摔得狠。咱都别想那些事儿,我也不相信。呵呵,呵呵”听得他又是一声笑,高喊一声:“我乘坐的是天上飘来一浮云,这种好事儿能轮到我,你们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