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上班后在办公室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接到了章东河的电话。于是,他去了章东河办公室,招呼打得很热情:“主任。”
“来了,坐。”章东河没再叫他张主任,无形中拉近了些距离,又让了支烟过去,自己也往嘴里叼了一支。
王青山接过烟,摸出打火机,先给章东河点上了,才点自己的。
章东河对于王青山这个尊重领导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说话也就不多绕了,隐在烟雾后的脸上满是凝重,两眼若隐若现,望着王青山道:“局里这点破事,网上又在炒了,局领导很恼火呀。”
王青山也一脸严肃地点点头,道:“我刚才到网上看了一下,情况确实比较复杂,要引起重视,信息中心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哼!”章东河脸上不屑的表情一闪而过,却是没再说什么更难听的话,稍稍顿了顿,继续道:“还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你准备准备,拿出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呆会儿我们一起去见徐局长。”
王青山心中一喜,脸上不动声色,道:“那行,我马上去弄。”
再回到办公室,王青山一**在椅子上坐着,并没有弄什么方案,方案他昨天晚上就弄好了,今天一早又修改了一遍,来到办公室之后就打印了出来。他身子往后靠着,默默地吸烟,一口又一口,连着两支烟之后,他又上网看了几分钟,然后拿着方案出门找章东河去了。
章东河接过王青山的方案看了一遍,并没有提笔修改,而是点了点头,还给王青山,道:“咱们上去吧。”
王青山落后章东河小半步,往电梯口走去。二人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徐浩办公室的门口,路上没有交谈过一句,王青山摸不准章东河心里的真实想法,但他也不准备花太多精力去摸,反正这次的事情,他得想办法达到目的才行。
徐浩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章东河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回应,便推门进去了,王青山就跟在他身后,现徐浩正埋头看着什么,看得出神,压根就没理会有人进来了。王青山想到自己在安青当副市长的时候,貌似也这么干过,有可能是为了给别人一种压力,有可能也仅仅只是因为只顾着自己当时的事情,没想理会别的太多。看来领导不分大小,都是有些共通之处的。
章东河就轻轻叫了一声:“徐局长。”
王青山也跟着叫了一声:“徐局长。”
徐浩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道:“嗯?”
章东河道:“徐局长,是这样,流转税老邹那个事儿,现在网上越闹越大,矛头都指到服务中心来了,许多网民并不了解实际情况,完全出于臆想,对服务中心的车管工作批评得很厉害。鉴于这个情况,青山想了个方案,我看了看,拿不
定主意,还是要请您帮忙把把关。”说完,他就对王青山使了个眼色。
王青山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这个章东河怎么就这么阴呢?你姓章的和徐局长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是你的事,别把我也牵涉进去啊,在服务中心的时候,你**的一口一个张主任,现在却这么亲热地叫着青山,你在青山后面加上同志两个字会死啊!
操,你要敲打我可以,但现在大家能不能先同心协力把眼前的事情应付好?能不能有点大局观?好歹也是省里大机关的领导干部了,怎么这觉悟比乡镇领导还不如呢?
虽然心里恨得不行,可王青山却还不得不走上前一步,双手将那份方案放在徐浩的桌子上。
徐浩定定地看了章东河三秒,然后又看了王青山两秒,没有伸手去拿那份方案,眼皮往下一覆,嗡声嗡气道:“说说。”
章东河是不可能说的,他又看了王青山一眼。
王青山早就有着到徐浩面前说话的心理准备,他不可能照本宣科,只要把主要的观点说出来就行,至于详细的方式方法,相信如果他说的话打动了徐浩,徐浩是会看一看那个方案的,如果他说的话没有打动徐浩,那他也没有机会说得太多。
“徐局长,目前局里的车辆管理工作比较混乱,这个是我接手之后没有尽快摸清情况,没有及时现现行的车管模式存在一定的隐患,没有防范于未然,工作上有不到位的地方,给局里的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很惭愧。”王青山不可能被章东河牵着鼻子走,他一开口,先就出人预料地来了个看似勇于承担责任实则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自我批评,然后话锋一转,痛心疾道:“目前的情况不容上去了,就会被无限放大,最终闹得不可开交,对局里极为不利。我们要汲取教训,不能让同样的问题重复生,大方向上、大事情上,有局领导高瞻远瞩,我就说说车管方面的工作。”
说到这儿,王青山看了徐浩一眼,见徐浩一副似听非听的样子,但也没有制止,他便继续说道:“我认为车管工作目前这个混乱的局面应该要马上结束,重症下猛药,各处室的车,全部收回服务中心统一管理,除了局领导的车以外,公务用车,出车一律要派车单,油卡也要集中管理,司机合理调配,节约开支,杜绝此类事件再次生。”
王青山这个话说得义正词严,也极为冒险。先,他和徐浩没有私交,不太明白徐浩的为人,这么说,有可能会令徐浩讨厌;其次,他前面那段话略显啰嗦,如果领导不喜欢听的话,他可能后面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正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