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桃花对我来说是最简单的操作,当下便让她们自行准备一些长期开花的植物,放在房间里特定的方位上,回头我会把我这边准备的东西快递给她们,只要按我说的摆放,桃花自然就旺了。
临走时,林甜塞给我一个信封,我略微捏了一下,表示感谢,揣在兜里就要走。
宋雨晨问我要微信号,说加一个大师的微信多气派,拿出去给被人说也显有面子,结果被林甜白了一眼:“叶大师有我联系就行了,你跟着我混,是想翻墙还是怎么地?”
我略尴尬,不失礼貌地就此告辞。
都说了同行是冤家,这老话从来不唬人,林甜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直播的时候差些亮点,于是拉了宋雨晨这个马上就要过气的主播一起,也只是把对方当个工具而已,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为自己做的事懊恼,早知道当初随便一个正料厌胜就把林甜打发了。
结果没想到,事情会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自从接过林甜的业务后,我对贪心的人都有些防备,人一旦被贪欲控制以后,就越发不可收拾,不管你看到的表面现象是什么,都掩盖不了贪婪的根性。
林甜的as之所以复杂,不但因为经历时间长,还和另外一件事相关,我从业这么久,也没遇到如此纷杂的事情。
这年头招桃花的人特别多,尤其是中年妇女,我也不清楚她们到底为了什么,珞溪堪称女版师奶杀手,引来的业务源源不断,这些天二十多号人从我这里请走了不少正料厌胜,全是招桃花用的,一时间我的世界观都有点崩塌了——都这个年纪了要那么多桃花干嘛?!
一天下午,神婆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个客户非要找她求一种能迅速增长桃花的办法,一般的法子根本不接受,她这里解决不了,就推到我这儿了。
“我先给你提个醒,是个没钱的主儿,你看着打发好了,别耽误正事。”她在电话那头煞有介事地说。
我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儿,赚不了钱的推到我这里来,当我这儿是收容站么。
当天下午,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敲响了我的店门。按珞溪的提示,我预备用一些简单的风水摆件应付,毕竟人家也没什么钱,动辄几千上万的费用,投在一个常人看来虚头八脑的东西上,有效还好说,要是觉得没什么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非把我店给砸了。
“我想请一个招桃花的法器,要效果特别好那种。”她有些怯生生地说道,
我请她坐到桌前,沏上一壶茶,道:“不是法器,我这里又不是寺庙道观,看你说的,招桃花不难,调整一下风水或者请个摆件都能成。”
“不是摆件,我听说,听说你这里有一种什么阴料的东西,特别灵,所以想请一个……”她见我推诿,有些着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约莫五十岁,脸上充满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细纹,双手局促地搓来搓去,上面满是疮疤和沟壑——我有些意外,到底从事什么职业才能在秋天就把手糟践成这样?
“您贵姓?”我见她已经不怎么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便尝试着缓和一下,“你把你的需求大致说一下吧,招桃花也有很多招法,得看你需要什么了。”
“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姐吧。”她终于不那么尴尬了,喝了一口茶道,“这茶……真不错。”
慢慢地,她在我的引导下,说出了为什么非要找个阴料做的东西来招桃花。
刘姐不是为自己求桃花,而是给自己的女儿。她老公死得早,女儿是自己一手一脚拉扯大的,所以格外疼爱,但女儿长到二十以后一直没有男朋友,也不知是因为性格原因还是其他的,反正一直没突破,上班也不认真,一年能换三个工作。
都说天下父母心,我听到这里品出不少味道,当下便在心里暗骂珞溪这个没良心的,明知道我心软,还把这种客户推给我,没准我一心善倒贴也把业务做了。
“把你女儿的八字给我一下,我先看看。”我喝了口茶,说道。
刘姐显然是有备而来,迅速报上了女儿的生辰八字,我掐指一算,觉得有些奇怪。
这八字四柱里偏财非常多,日柱上又是癸水坐镇,按流年说今年夫星已现,我暗自推算了一下,八字的主人桃花非但不愁,而且还很旺,应该是周围不缺男人的类型。但命中有一次官非之险,不偏不倚就落在明年初。
“你女儿,今年有夫星出现,应该是不愁嫁的呀……”我下意识说了一句。
这句话好似刺到了刘姐的痛处,她有些窘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以后才红着脸说:“大师您就别多问了,我只求一个招桃花的东西,钱我照给,但务必要是那个什么阴料的。”
我心说怪了,这是闹哪一出,但既然你愿意给钱,那我就不客气了,但看她衣着寒酸,当下心里一软,说:“三千八百八,带俩八图个吉利,这价很低了。”
刘姐揶揄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师,能不能便宜点,这,这太贵了……”
我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我给你报的是很低的价格了,你要知道一块阴料动辄两三千,再加上我还要请人去把阴料处理得干净点,以免沾上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加上我的手工什么的,基本是成本价了。”
“大师您说的,我不太懂,只是真的有点贵,我是个环卫工,哪里找那么多钱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