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一辈子记得我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啊！”霎时间，一大批人急忙冲向了元释所在的位置，但是在接近凤翎瑕以后蓦然停住，因为元释止住了那些人的动作。
“刚好，朕也恨死了你，凤翎瑕，我们之间的帐，也要算一算了。”
两个彼此恨着对方的人，他们是如何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还生了太子的？
“皇上，您恨我，不就是因为我下手害死了楚韵雪吗？可是当年你如果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不思进取，我怎会痛下杀手，断了您的念想，当年我和雪儿，还是好友啊！”
月晋搏怒气冲冲，“原来雪儿真的是你杀死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和她是好朋友！”
月娴雅则惊疑不已，凤翎瑕和母亲，居然是好朋友？
元释也捏住了凤翎瑕的下巴，“你，终于承认了是吗？”
力气并不大，但是元释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恨意都用到了手上，凤翎瑕只感觉一阵生疼。
“是的，你不思进取，误了朝政误了国家，为了让你醒悟，哪怕是恨我也好，我也要杀了那个女人，让你振作！”
即便你恨我，我也要你振作。
换成了别人是不信的，但是月娴雅却莫名被这句话震撼了，以凤翎瑕的性子，完全做的出来这种事。
元释很显然也是相信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原谅凤翎瑕。
“所以，我和你注定不死不休，你意图窃国，囚禁朕，这些朕都不能放过你。”
“我没想过要你放过我，我只求你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我只求你亲手杀我，为你的爱人报仇！”凤翎瑕向前走去，而元释则摇摇晃晃的后退。
元释心中跟月娴雅一样，明明可以报仇了，却偏偏有种莫名的恐慌。
拿在手中防身的匕首指着凤翎瑕，“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朕真的会杀了你。”
凤翎瑕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陛下不是早就对我除之后快吗？臣妾就在这里，死在皇上的手里，凤翎瑕此生无怨无悔。”
元释反而后退起来，几十年了，他一直都想要杀了凤翎瑕，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是从心底惧怕的，怎么会这样？
“凤翎瑕，你休要伤害父皇，你害人无数，还不知悔改。今天我就为母妃和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报仇！”元旒飞身上前，给了凤翎瑕一掌，凤翎瑕顺势倒下，心脏正对着元释手中的匕首，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手中。
“陛下，你终究是杀了我了，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误吗？”凤翎瑕的口中流出鲜血，脸色苍白，“先帝清正三十二年，太液池畔，‘你是谁家的小姐’，‘我是楚家的女儿’]”
元释的神色呆呆的，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当时还是太子的他心性很是放荡不羁，而那些选秀进宫的女子无不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奉承，他看的烦了，便走到了太液池畔，却看到一个桃红宫装的女子，脱下了绣鞋，赤脚伸在水里。
岸边有柳树划过，佳人的笑声如同银铃，即使没有看到她的正面，元释也已经着迷了，“肤如凝脂”四个字忍不住便出口。
等到那女子受惊转过来的时候，已经轻纱遮面，说自己是楚家的女儿。
元释便记下了这个女人，可是到最后的大选，父皇和母后安排了凤翎瑕做他的皇后，而楚韵雪则被放出宫去。
这么多年来元释独独爱极了楚韵雪这一个女人，仅仅因为太液池的柳树下的第一眼。
可是，凤翎瑕却说那个人是她！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释曾经多次质问楚韵雪为何不陪在宫中陪她，可楚韵雪却矢口否认在太液池见过元释，他曾经以为是楚韵雪不便说出口，可是，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吗？
“父皇，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您不要听她的话，她会害了您的！”元旒手中的剑再次插入了凤翎瑕的腹部，抽出来带出了一蓬血雾。
而元释竟然一脚将元旒踹翻在地，“滚开，逆子！”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倘若早就说了，如今会不会是一番鹣鲽情深？
凤翎瑕即使脸色惨白，但嘴角仍然带着一丝冷漠高傲的笑，“即使说了，会改变如今的结局吗？”
当初的婚姻，本来就是皇家和凤家的协议而已，而皇家的人早就想要铲除羽翼渐丰的凤家了，所以如果两个人以后成了陌路，岂不是连最初的那一点点美好都玷污了？再者，以凤翎瑕那么高贵的性子，怎会回头告诉元释当年的真相来获得一点点宠爱。
“告诉了你，我们只会更加为难，如果当初真的鹣鲽情深，最终还会走到现在，那么我们岂不是更加尴尬？”怕的不是没有美好，而是最初的美好变得残破不堪。
“也许结果会不一样的，也许会不一样，不会兵戎相见。”元释抱着凤翎瑕渐渐冷掉的身体，眼泪流了出来。
凤翎瑕的声音很是空灵，“也许会……但是……我不敢……赌……阿释……不管你恨我……还是爱我……我都要你……一辈子……记着我……”
“皇后，皇后！”元释拼命的搓着凤翎瑕冰凉的手，想要将她暖热，也是徒劳而已。
二人的对话月娴雅听得清清楚楚，也听出了大概的意思，但最后的那句不敢赌，才真正触动了月娴雅的心。
不敢赌，唯恐最初的美好变得残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