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猛的亲卫是郑州人,也是多年老兵了,见陈猛没有在意,就一把将陈猛拉了起来,道:“出城西蜀军有数万人。”
听说是数万人,陈猛就如冬天被人从头泼了一桶冷水,猛地站起来,穿上青党铠甲,提着长枪,几步就窜了出去,陈猛的营寨位于俯视西县的山上,是易守难攻之敌,站在山中,见西县果然城门大开,无数的军士从城内源源不断地出来,可是这些军士有行动有些奇怪,他们出城以后,并没有呈进攻队形,反而一群一群地集中在城外,挖起壕沟摆起拒马。
陈猛一会就明白了西蜀军的意图,他在山顶大笑:“西蜀拥兵数万,却不敢主动寻敌作,这等打法,如何不败。”他对着亲卫道:“若是黑雕军如此用兵,必被众人耻笑,陛下曾对我说过,最好防守是进攻,命令骑兵悄悄到山下集合,我们冲阵。”
五百骑兵在山顶集合完毕,步军就退后了两里远,在另一外山坡上藏了起来。
西县城门大开,不断地军士从城门出来,先期出来的军士仍然在挖壕沟,冬天天冷,沿着河岸吹来了阵阵冷风。吹到城外军士脸上,就如刀割一样,因为是韩保正将他们从城里赶出来的,因此,他们毫不顾忌地侮骂着韩保正。
有一些老百姓拿着锄头、抬着木板出了城,城外一片混乱。
随着陈猛一声令下,五百骑兵平举着手中长枪,从小山坡从冲了出来。冬天天冷,气温低,战马也需要做一些准备活动,因此,战马开始跑动之时,速度很是均匀,当接近西蜀军时,速度已经完全提了起来。
城外西蜀军是出来做营寨的,许多人没有带武器,当听到马蹄声和城上的报警声,便不要命要朝城内跑去,兵败如山倒,兵乱如海啸,已经出城的数千西蜀军和数百老百姓,乱作一团地向城内跑去。可是,在高速的战马面前。他们的速度实在太慢,五百战马如旋风一样席卷了西县城外。
等到城内的步骑军冲出西县城门之时,这五百骑兵已经跑得远远的,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韩保正站在城墙上,见着来去如风的大林骑兵,惊得说不出话。他身边一位参军,曾经在凤州与黑雕军交过手,指着远去的骑兵道:“这是黑雕军骑兵部队,来去如风,行动诡秘,是大林军最难对付的人马。”
韩保正是从成都禁军中出来地将领,并没有打过大丈,此时早已乱了方寸,强自镇静,却有些神经质地道:“若不战而退,王枢密一定不会放过我。”
在西蜀步骑的保护之下,城外的简易营寨已初步建起,营外立起了无数的营帐,五千多军士已经住进了营帐里。按照韩保正计算。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四、五天以后,就能建成一个象模象样的临时军营。
天将黑时,北风吹得甚急,陈猛便派出五百名身高体壮的步弓手,顶着寒风摸到了西县城外营寨外。此时,西蜀军在营外布有暗哨,发现了大侯朝步弓手,便拼命地喊叫起来。西蜀军营鼓声猛地响起,无数军士从帐中冲了出来,依着并不甚密地木栅栏,准备迎击袭营地大林军。
黑雕军步弓手们不慌不忙地来到箭程内,十几名步弓手们便出列挖了一条小沟,倒上猛火油,几名军士一直小心地拿着小型气死风灯。很快,一道明亮的火线就出现在步弓手身旁,步弓手身上所带箭枝,有一半缠着浸过猛火油,这些箭支在空中划过漂亮的曲线,飞进了西蜀军的临时营地里。
营地里地帐篷迅速被火箭引燃,西蜀军将领们狼狈地在火场中东奔西逃,黑夜中,他们也不知道大林军有多少人,早已吓破胆的将领根本没有打开营门、主动出击的想法。
大林军并不恋战,看到大火熊熊,便退了回去。
第二天上午,曹彬便率着熊威军主力出现在了西县城外。
大林军一举突破了西县西蜀军的重兵防守,西蜀军全线崩溃,西蜀将韩保正、李进跑了十里,被前锋官陈猛率军追上,生擒活捉。
曹彬原本不是侯云策嫡系,这一次当上了北线主帅,立功之心甚众,咬着牙,凭着一股狠劲,紧追韩保正余部近百里,然后绕过三泉,直抵嘉川。
等捷报传到了大梁城,大梁城一片欢腾,侯云策心里明白,凭着现在大林军的实力,攻下西蜀是情理之中,因此,满城欢腾之时,他就心情平静地坐在了书房里,由封沙陪着,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契丹的军情、民情。
竹园上下,更是繁忙异常,按照侯云策部署,他们正在仔细地收集南汉的情报,并对南汉军力进行判断。
南汉是由大武朝清海军节度使刘隐建立起来的割据政权,刘隐死后,其弟刘继成为节度使,被后梁封为南海王,公元九一七年称帝,国号大越,定都广州,次年改国号为汉,因其偏南,就称为南汉。
南汉是侯云策最鄙视的一个朝廷,主要原因是南汉主刘长昏庸残暴、奢侈腐朽,简直到了令人发指无经复加的地步。刘长天天在宫中和一名波斯女子鬼混,政事全部委托给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南汉地盘小,实力弱,但是其皇宫居然有七千多人,这些人把持朝政,无法无天,无恶不作,广州已成为人间地狱。
刘长还有一个留名于青史地绝活,他认为大臣如果有家室,便不能对朝廷尽忠。于是群臣中有才能的人,统统被阉割,南汉朝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