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寓眉峰一挑。
郑意眠撑着脑袋解释:“我不是排斥恋爱,是排斥不喜欢的人骚扰我。而且高中也不想谈恋爱,因为拒绝得干脆一点别人才会死心,我就直接说我完全没有恋爱的打算,后来没人敢给我告白了,总算清净了……”
“那大学呢?”赵远问。
“大学么,”她转着笔,凝眸思考了一会儿,说,“看时机吧,看我什么时候遇到了值得考虑的人。”
李敏惊讶地问她:“高中后来没人敢给你告白了?”
“对,因为有的人实在太死缠烂打了,我就说,”郑意眠抿抿唇,重复着当年跟炮灰男说过的话,“‘我上高中根本不想谈恋爱,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不要以每天追我为己任,你这样下去我会很烦的。’”
赵远轻咳一声:“所以这话,是随口说的?”
“也不能算随口说,”郑意眠补充道,“我就是把话说得稍微严重了点,其实没那么严重。”
那炮灰男实在是无孔不入,对她的生活都构成了困扰,话不说狠点,怕是甩不掉他。
赵远默然:“……”
是,她是“稍微说重了点”。
可怜梁寓日日夜夜把这话放心上,不敢明着追人,怕招人讨厌;只能背后默默暗恋,下雨递伞天热遮阴。
对别人来说怎样他不知道,但这对梁寓来说,这已经算顶破天的稀奇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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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之后,大家速写都画完了,回房间收拾一下,就准备去吃晚饭。
刚进寝室门,赵远就特别惋惜地跟梁寓说:“后悔吗?恨吗?”
梁寓睇他,好像没懂他的脑回路。
“后悔什么?”
“就……”赵远侧头,“人家随便说了句话,你就当至理名言似的放心上啊。”
梁寓把画板扔在桌上,看了一眼速写纸上的秋千。
秋千后有景,秋千上有人。
景是平凡景,人是……心上人。
他轻笑一声,摇头道:“不啊。”
只要她说的话,无论是不是随口一说,连带着标点和不表意的空格,他都会全部放在心上。
他不怎么会喜欢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点认真和事无巨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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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郑意眠和李敏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李敏靠在门框上,回首看郑意眠。
“眠啊,你还看手机呢,再看就迟到了,别聊天了你!”
“朋友找我呢……”郑意眠边看手机边往前走,“我高中不是有个闺蜜叫林盏么,她听说我最近在给漫画取材,说她有个朋友的暗恋故事可以给我画……我刚刚加上这个妹子。”
“暗恋啊,”李敏摸摸下巴,“那很难画诶,稍不留神就画成没有男主的独角戏了,一个人看他的背影,一个人躲起来给他发了消息再删掉什么的。”
过了会儿,李敏撞郑意眠肩膀:“你咋不回我?你觉得暗恋是什么啊?”
郑意眠收起手机,往窗外葱茏繁盛的枝叶里看。
“暗恋啊……”
暗恋是什么?
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尽浪漫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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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晚上有一个篝火晚会的欢迎会。
这里的夜幕总是降临得比w市更快,当郑意眠收拾好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黑得七七八八了。
城镇总是不比不夜城似的都市,这会儿即使一边的公园里有晚会,街市上的灯依然幽黄,不算太亮。
她和李敏喷了点驱蚊液,就去看篝火晚会了。
篝火晚会其实也不算是特别有意思,胜在饱含当地风土人情。
班长带了班上的作业来,说是到时候情之所至,说不定大家会想画画。
在长椅上坐着等了一会儿,逐渐等到火堆旁人都围了起来,主持人也到了。
班长把包放在椅子上,跟郑意眠她们说:“走,我们过去。”
郑意眠停了停:“包就扔这儿吗?”
“可以吧,”李敏附和道,“这里不是民风淳朴吗,应该没人会偷东西吧。”
说话间,主持人已经在里面吆喝上了。
郑意眠挽着李敏,本来站在人群外围,结果班长在里面招手:“来这边啊。”
两个人站在里面,听主持人说了一段开场白。
郑意眠侧头,看见班长朝自己笑得很诡异。
顺着班长的目光往右看,果然发现自己旁边站着梁寓。
她算是知道了,八卦就是他们班人的立身之本。
“好!”主持人招手,“现在要点火了,大家往后退啊!”
包围圈往外扩大,退了几步之后,有人拿着火把上前了。
火“轰”地一声自下翻涌而上,朝天幕剧烈冲出一大把,又迅速回退,火势蔓延开。
热浪乍然席卷而来时,大家下意识被慑得往后退了两步。
一个身影,错肩挡在她身前。
她一愣。
因为躲在梁寓身后,算是有了点遮挡,前面的人都在被烤着的时候,郑意眠这里的温度却很舒服。
温度加速分子的运动,她再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恍惚地分辨着这到底是哪一种洗衣液时,火堆旁的人已经开始起舞。
一曲正酣,忽然听到班长大喊一句——
“喂,那是我的包!”
大家齐齐回头,发现有人顺手抄起班长的包,就往一边的巷子里跑了起来。
赵远赶紧问:“包里有什么?”
“画,大家的画在包里……”
班长一下子也懵了,语无伦次地指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