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霭芬只觉得手指冰凉,她试着回忆,是啊,小四来找猫猫的次数的确是太过频繁了,因为两家一直关系好,也没人放在心上,更何况,小四是从猫猫出生那天起就看着她长大的,谁也没有怀疑他,也没人想到会去怀疑他。
“畜生啊——!”明忠躺在床上怒骂,出于激动,又咳嗽了两声。
“爸,你别气,别着急。”月茹上前抚着明忠的心口,“您要是气出病来,静江是要怪我的。”
“那现在怎么办?”霭芬没了主张。
猫猫道:“他说如果妈妈不跟他,就杀了我们全家,先杀爷爷,再杀奶奶,然后是我和妈妈,我…我和妈妈害怕,所以才锁门的。”
明忠对霭芬道:“去,芬子,去把前后门都关起来吧。”
静江不在,明忠便是一家之主,霭芬立刻去关门了。
明忠道:“我一把老骨头了,你们不必顾着我,我没事,老子一时半刻还真死不了,他们家这个畜生啊,咳咳……他们卓家老两口这么老实,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孽种!”
“都是太宠了啊!”霭芬气道,“他要什么都给他,他现在是故意要给我们静江难堪。”
一家四个人,全都知道了真相之后,便决定在静江回来的这最后时刻,每天白天只开一道阁楼上的天窗,门锁住,晚上还留一个人值夜。
一切貌似都安然无恙,直到静江回来前的倒数第二天,小四见月茹一直没有动静,便上门来刺探。一大早就侯在方家门口,待明忠开了一道门缝透气的时候,赶忙凑过去一脸谄媚道:“方大爷您早啊,猫猫在吗,我来找她玩的。”
明忠强忍住怒意,冷笑道:“她妈妈带着她去外婆家了,好像是有事要和她几个舅舅说,她舅舅不是当兵的嘛。”
小四吞了吞口水,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确实,他好像是听静江提过,月茹的老爷子是部队里当干部的,似乎官衔还不低。
他直觉这次可能真是犯了事,都怪自己当时‘精虫上脑’,怎么就稀里糊涂冲锋陷阵了呢,现在才感到有点发憷。
待小四走了以后,霭芬和月茹忙赶上来询问情况。
明忠道:“暂时被我打发走了,吓了他一下,大概给唬住了,但时间一长他肯定能回过神来,如今最好的还是得要静江回来呀,唉!”
此时此刻,他们发现这个家庭离开了静江就像是一所大房子,没有了顶梁柱,岌岌可危。
一家人紧张的如临大敌,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当时,敲门声又笃笃的响起,惊得霭芬一下子跳起来,明忠道:“别紧张,我去开门。”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桂芝的声音:“爸,妈,是我,快来开门,我没带钥匙。”
大家顿时松了口气,但明忠把门打开的时候还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没见到小四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才算是放了心。
桂芝见状,有点莫名:“爸妈,你们把门关的那么严实干嘛,家里闷死了!”
霭芬沉默着,明忠则是关上门跟进来后重重叹了口气,往床上一坐,一样是一言不发,只气的垂着头,两只手用力的握住膝盖。
桂芝以为是静江不在,两老受到了月茹的欺负,便大声道:“爸妈,赶紧把前后门都开下来透个气,爸你肺不好,这样可不行,这不是害人嘛!”
明忠挥手让她不要开门,桂芝当真是狐疑万分。
她擅自跑到静江的卧房去,发现猫猫和月茹竟也坐在那里,而且是紧紧搂在一起,一脸的惊恐。
她回头发现霭芬也是面色苍白,她不解道:“怎么了都,一个个这副模样,谁欺负你们了?”说着,打趣道,“还是你们全都不欢迎我回来啊?”
可她的笑话显然没有达到期望的效果。
桂芝自然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严肃下脸来问:“怎么了都,来来,都跟我说实话,这气氛都跟死了人似的,这么压抑。”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一段更长的沉默,桂芝急了,把包往床上一掼:“嗳,我说你们都说不说啊,卖什么关子,能卖钱啊!”
猫猫‘啊’的一声哭了,扑到大姑姑身上抱住她的膝盖,“小四说要杀了我们全家,姑姑,爸爸不在,我们害怕。”
孩子说的前言后语十分不协调,但主要基本意思都涵盖了,桂芝当然一听就懂,她诧异道:“小四?开玩笑的吧?就那个怂货?他从小只有被你爸打得份儿,还敢杀我们全家?他胆大包天了他!”
“是真的!”霭芬重重一拍大腿,“咳,这畜生要强¥奸月茹啊!”
“什么!”桂芝闻言蹭的跳起来,“怎么回事,给我从头到尾说清楚!”
月茹于是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一一道来,一边说一边热泪滚滚,道:“我现在和爸妈商量下来,在静江没回来前,我们只有躲,躲一天是一天,等静江回来就好了,可他刚才还找上门来了,怎么办….”说完嘤嘤的用袖子掩住眼睛。
桂芝气急,埋怨霭芬:“妈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和双吉呢!!!好歹也让我和双吉找两个人来,你们一家四口,老的老,小的小,顶什么用啊,那头疯狗真要咬人了,你们就活该让他咬吗?妈,你一辈子都是让让让,这要让到什么时候,让人欺负到什么时候呀!”
霭芬道:“我就想着息事宁人算了,把你们掺和进来,要是意气用事搞出大麻烦来,这不是也连累了你们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