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江从来没有说过。
白月茹从来没有问过。
他们似乎就是这样顺理成章的结了婚。
但是沈怡文呢?
沈怡文是谁?
听了卢丽华的话,白月茹不禁想起国安菜场那次的大火,照卢丽华的说法,那是由于方静江抛弃了沈怡文遭到了报复才会被贬到那里去。那么,这一切是否意味着方静江选择老婆的条件其实很功利,或许根本和感情无关。只是一堆女人放在一起,就像比较一个篮子里的一堆蔬菜。
哪个更新鲜?哪个更有营养?
且卢丽华有一点没说错,她的确比自己漂亮。她曾经也好奇的问过方静江为什么不选卢丽华,适时方静江轻轻拍着她的脑袋说‘因为你呆呆的呀,没有我你怎么办’之类的话。
但如今她的心底也有另一把声音在问:难道不是因为我呆呆的,好拿捏好骗吗?
这个声音冒出来之后,她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回到化妆间之后,脑子一下就迷糊了,哪怕之后化妆师进来了她也没有察觉到,无论化妆师怎么弄她,她也不在乎,不停的随口说着好在敷衍。一直到上场,灯光那么刺眼,她终于成为了盼望已久的主角,她还是觉得头晕,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她笑容僵硬,方静江在台上凑到她耳边问:“你怎么了?”一边摸了摸她的脸,以示安慰。
白月茹道:“我紧张。”同时深吸一口。
方静江握住了她的手道:“其实我也有点。”
他的手心微微有些潮,她信他说的是真话。
婚礼很热闹,程序是一道接着一道,这一对新人甜蜜又疲惫的应付着,期间过程绕的白月茹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事。再加上他的父亲原先在部队里当兵,很有一些地位,后来转业到地方上,这才当起了厂长,由此很多些人便觉得他是失了势。
为了帮丈人老爷子挣脸,方静江借钱办了二十桌酒不算,还连续三天都开流水席。这笔钱霭芬和明忠自然拿不出来全都是方静江问朋友借的。
酒席到最后,是要一一轮流向每个桌子敬酒,白月茹的眼角余光忍不住瞥向卢丽华。
她坐在靠近出口的第二桌,那里都是他们冷冻厂的同事们。
从酒席的开始到结束,卢丽华都一直在豪饮,见着谁都与人干三杯,仿佛不喝醉不罢休似的。
其实卢丽华自己也知道,她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她要看看,方静江,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可惜,一直到婚礼的最后,结束终曲,方静江都没有表态,倒是白月茹看不下去了,因为仪式结束,年纪大的长者们一个接一个离去,年轻的除了留下来要闹洞房的也大都次第要散。
当方静江和白月茹敬酒敬到卢丽华他们那一桌时,卢丽华嚷嚷着一定要和方静江拼酒,方静江说:“算了吧,你已经站不稳了,少喝一些。”
“你还关心我的是不是?”卢丽华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方静江。
白月茹在一旁没有做声。
冷冻厂的同事也都很尴尬。
此时桌上的另三名男青年适时跳出来,白月茹没有见过他们,但猜测大约是冷冻厂某个车间的同事,他们对方静江道:“干一杯干一杯,干完我们就送她回去了。”
方静江拉起白月茹的手,道:“来。”
随后两人一起举杯,朝卢丽华微微一笑。
卢丽华仰头一干而尽,酒穿过喉咙,流入心肠,她觉得烫的厉害,然后便摇摇晃晃的往后一倒,差点要躺在地上,便不省人事了。
方静江眉头一皱,微微摇头。
白月茹拉了拉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看那三个男青年:“我觉得他们三个不太靠谱,让他们送她回去似乎不太好。”
方静江拉着月茹的手走到另一桌敬酒,脸上还挂着逢人便笑的愉悦,一边对她耳语道:“她自己不自爱我们也没办法的。”
白月茹没有接话,只是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卢丽华一样。
所以说女人就是这样矛盾。
前一刻,她们希望她们自己的心上人,男朋友,亦或者老公和任何女人都无关,除了她们自己,谁都不在乎,谁也不要看。
可下一刻,当她们的男人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的时候,她们又会禁不住的想,他对别的女人都可以这样冷酷无情,那终有一天,这样凄凉的局面是不是也会沦落到我的头上?然后从而产生出一种物伤其类的情绪。
现如今的白月茹就是,她对卢丽华一点所谓的嫉妒都没有,只有无限的同情,当然了,就像方静江说的一样,她也觉得卢丽华太纠缠了,搞到最后连一点尊严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岂不是让人看不起?
若她在卢丽华的位置,肯定一早就放手了。就像那时候方静江也放弃过她不是吗?她也没有继续纠缠。
或许有人觉得她是个孬种,但她情愿自己舔伤口也好过闹得人尽皆知。
婚礼之后,很多人便吵着要闹洞房。
方静江早就在四川饭店的楼上安排好了一个套间,一群人自然全都哄到那里去了。
先是吊了一只苹果在半空,让他俩咬,咬来咬去咬不着,光见到方静江嘬白月茹的嘴唇了,于是起哄的厉害。
陈兴国道:“哥,我最近没有美国大片看,全看你的了,满足哥们儿吧!”
方静江干脆一把将苹果扯下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道:“烦死了。”
然后抱住白月茹的腰便来了一个热吻,吻得月茹透不过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