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女孩儿不敢给男朋友打电话,只发了一条短信,男朋友没有回,方妍说:“没事,他要是不来接你,咱们大不了找个当地的旅馆混一晚上呗,然后你明天就走,从此以后和这个人别再联系了,好好上学去。”
女孩儿垂着脑袋‘嗯’一声,可是等到了镇江以后,方妍发现,男孩子还是来接她了,除了男孩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儿,一看就是当地人,挺老实本分的,紧紧跟在男孩子身后,男孩说是表妹,但是方妍觉得,那可不是表妹那么简单。
当晚,女孩儿住在了男孩儿家,和方妍一起睡,方妍倒没说什么,只是女孩儿一进去就‘嗝楞’一下,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环视四周,除了一张床,一个电视机之外,也没什么多余的摆设。大约比汉庭和锦江还不如。
看着简陋的床铺,女孩儿沉默了许久,方妍问:“怎么,上回来不是住这里吗?”
她摇摇头:“他请我住的旅馆。”
“嗯。”方妍往床上一躺道,“睡吧,简陋归简陋,但是挺干净的,你要是现在放弃学业,跟他到这儿来打工,也就是这待遇。”
女儿眼眶一酸,方妍道:“你看你就没姐厉害吧,姐睡得了五星级,躺得了天桥底,最牛的时候住在纽约的l套房里一星期没出来,叫的都是,还是香港四季酒店的vip,但是有一次夜航班回到海城,机场酒店都book满了,磁悬浮又没开,连大巴都没有,怎么办?睡在候机大厅不舒服呀,就跑到2号航站楼和1号航站楼中间的美食城那里,里面东方既白的桌子配圆形沙发,起码比候机大厅的硬板凳强吧,就在上面睡到了早上6点。还有一次,去的是福建,做了五个多小时的汽车,全都是盘山公路,到了那里也没有酒店啊,就借住在当地居民家,能有个洗澡间就是不错得了,还是有味儿得,当时一起去的姑娘都不洗澡了,就姐风风火火的在有味道的澡间里洗了把温水澡,还好没去西藏呢!估计去西藏得更惨!这告诉我们什么?告诉我们做人呢,要能屈能伸。”
“怎么样,要不要我下碗面给你吃?”
女孩被她说的笑了,但是仍没脱衣服,只往被子里一钻,因为天气也不是太冷,夏天嚒,男孩儿许是也为了特地照顾女孩儿,有意开了空调,但是空调可能一直不怎么舍得用,又年久失修,发出吱吱的声音,女孩儿和方妍睡得都不舒服,迷迷糊糊的混到天亮。
半夜的时候,方妍听到女孩儿背着她一个人在偷偷的哭,她没有打搅她,甚至不敢翻身,只是心里不住的想,很多人都说她强,其实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连她爸方静江都说她要是离开了爹妈估计就是一个废人,完全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但是再看这个女孩子,她觉得自己念书那会儿还是要这个妹妹强一点儿,即使和叶声闹得最僵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像跟谁憋一口气似的憋了足足有两年之久。
那时候金勋杰作为她的同桌已经和她混的很熟了,像个信使一般,每天来往于八班(分类班)和七班之间,替叶声给方妍传话,不过基本方妍都不回,只是叶声把东西交给金勋杰而已。开始金勋杰还很讨厌方妍,久而久之,倒是没什么了,情绪稳定下来,甘心当他的‘和平信鸽’——这是方妍给他起的外号,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一个五班的班长,整个年级所有班长里面就你一个男同学,而且你知道一个男性班长没有长成阿米巴原虫是不容易一件事吗?我说你数学能分个二十分给我就好了,复旦附中我一定稳进,你居然还那么笃定。成天大事不干,就专门帮人传情书,你无聊不无聊啊!还不是给我的情书,是别的女人写给叶声的情书,你给我过目干什么?!”
金勋杰嘻嘻一笑道:“叶声想让你看嘛!”
“是想让我评价她们的文笔?”方妍讽刺道。
金勋杰问:“你看不看?不看我就还给他。”
“不看。”
金勋杰道:“我跟你说,你别现在嘴硬,到时候真的被人抢走了你后悔莫及,人家可是炙手可热呢,多的是女人排队。”
方妍轻声嘀咕道:“他早被人抢走了,还装他妈什么忠心。”
“你说什么?”金勋杰问。
“没什么。”
之后果真如金勋杰说的那样,每天都有不同的女生到七班门口来找方妍,都是不认识的人,那些女孩儿也不跟她说话,只看着她,想知道叶声的女朋友究竟是什么模样,据说有几个回去之后,就对叶声说:“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看的,就是皮肤白了点儿,眼睛大了点儿,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我不也是这类型?凭什么非她不可?”
这些,叶声统统让金勋杰转告方妍,方妍却只盯着金勋杰问:“嗳,你数学那么好,有什么秘诀没有?”
金勋杰一笑:“你英语那么好有什么秘诀没有?”
方妍摇头,金勋杰道:“不就是了,大家擅长的东西不一样嚒!英语对你来说跟母语似的,一看就懂,数学就是我的语言,我都不需要老师讲解,我自己就能看懂。”
方妍巴巴的望着他:“那你把你看懂的告诉我!说实话,我觉得咱俩比我和数学老师好沟通点儿。”
金勋杰嫌弃道:“看你那样子!”一边啧啧的双手护胸道,“你别打我主意我告诉你,我是名草有主的人。”
“你神经病啊!”方妍大叫。
金勋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