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吕扬平时在单位里为人行事本就嚣张,欺负同事,讨好上司,没少干两面派的事,所以如今落难了倒也没什么人发自内心的同情他,相反还编了一首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左耳,一只没有右耳,真奇怪,真奇怪。”
歌曲在单位里传唱,大家嬉笑了好一阵子。
月茹得知整件事已经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她去上班的时候了,她起先还想不通大家怎么瞧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直到书记把她叫进办公室里,说:“小白啊,平时我看你很老实,但是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和单位里的男同事相处小心一点,否则你老公老过来这么闹,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啊!”
当天书记其实根本就在办公室里,但他假装不在,他的级别比静江不知道低了多少去,再加上完全不够人家打的,同事叫他去,他干脆躲了起来,方静江惹不起他总躲得起吧!可见当时围观的人里更没有谁敢插手了,只有任方静江将他二人打完之后甩甩袖子走人。
月茹忐忑的不行,但是她对于书记给她施加的压力也十分不满:“您这说的什么话,吕扬给我连续安排一整个星期的夜班没见你站出来说一句,现在却说的好像是我勾引了单位里的男同事似的,你这个书记怎么当的?我看是能力有问题吧!”
月茹对上头不满已久,倘若上级肯早一点干预,防止她被吕扬骚扰,就不会被静江抓个现形,静江也不会来闹成这个样子。
不过坦白说,看到吕扬和徐斌的下场,月茹还真是胆战心惊,这个男人和她同床共枕,她知道他狠,但不知道他原来可以狠到这个份上,她想,除非是方静江肯让她走,否则她自己走的话,下场就是一个死。
想到此,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男人果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初自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妈妈说的不错,他就是一个流氓,她真是瞎了眼了。
同时心里也委屈,因为同事们用有色眼镜看她不算,就连本来和她说几句的女同事见了她也绕道走,唯恐避之不及。
此事看上去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可被伤害了的徐斌和吕扬又怎么肯就此罢休呢?!
他们少了一只耳朵,那是身体的一部分,不但要承受肉!体上的疼痛,还要承受多方异样的眼光,进进出出被人指指点点不算,走在路上还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毕竟是人心里都会想,谁会无端端的少一只耳朵?总免不了揣测他们是不是监狱里的刚放出来的犯人。
吕扬和徐斌心中气愤万分,但是打不过方静江,又斗不过方静江,怎么了?难道就白白算了?
当然不能,他的老婆不是还在同一个单位吗?既然不能对付方静江,那就拿她老婆出气。
所以两人偷偷的制订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用来构陷月茹,当然了,这件事中还会有许多陪葬品,但是徐斌和吕扬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仇恨占据了他们的心。要说这些被间接伤害连带的许多人,那也算是他们倒霉,谁让他们管不住自己贪心呢!因此就算将来出了事,他们也是活该,不值得同情,徐斌如是想。
他们的计划是由徐斌提供的。
人总是猪八戒照镜子,只照别人的缺点,永远看不到自己的。
徐斌不想着月茹曾经对他的照顾和友善,也不认为自己在宋勐刚和月茹之间穿针引线有什么错,相反,还把这一切的问题都怪在月茹的头上。
他向吕扬献计,单位里的一些驾驶员和车上的装卸工是‘连档模子’,也就是搭档。
他们从仓库里把货色提出来以后,本来应该要送到指定的地点,但是他们在中间过程里,驾驶员会按照商量好的地点把车停过去,然后装卸工把车上装的许多东西拿出一部分来,卖个等候在那里的商人。
说穿了就是给黑市提供材料。因为那个年代是计划经济,连米粮都要凭粮票小本子,买多少斤米就要由工作人员撕掉一个角,更何况供应站的那么多荤类食品,简直是供不应求。
放到黑市上去,能卖到很好的价钱。
这是一条供应链。
涉及到驾驶员,装卸工,和那个收货的老板。
想要抓他们,就要人赃并获。
于是有一天,月茹照常出车,她其实和这些肮脏的勾当没半毛钱关系,但是以前宋勐刚到白家去的时候,总是大包小包的提着货,有牛肚,蹄筋等等……每次菊苼都收了下来,月茹抗议也没有用,她说的话在家一点分量也没有,菊苼是个能占多少便宜就一点也不会错过的人,直到德辉说:“妈,我们家就缺这点儿钱?这种东西我们买不起?你丢人不丢人啊!”
德华在一旁哼的一声冷笑,他总是阴恻恻的,像个幽魂。
菊苼才讪讪的,从此以后再也不收宋勐刚的礼了。
但是收过一次,单位里便有风吹草动,人家知道白月茹并不是全无破绽的,那天和她搭档的装卸工小罗是个近40岁的中年女子,听说要独立抚养一个儿子,钱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她在之前试图接近过月茹好多次,都被月茹打哈哈蒙混过关,这一次她是铁了心一定要将月茹拉下水,否则今天这一票就要错过了。
月茹在开车的时候,小罗就一直哭哭啼啼的向她诉苦,说自己的儿子得了尿毒症,隔三差五的要做透析,孩子没有爸爸,她只有拼了命的挣钱。
月茹也有孩子,听了心里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