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一直出了扬州城后,安月这才问道,“好月,咱们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带了回来,是不是……不好。”
“有何不好?”好月看向她,一脸的毫不在意,“起先是那叫什么北冥的公子非要请咱们吃饭的,可谓是盛情难却,其二他们又没动筷子,说不定咱们吃完以后,这剩下的便直接仍了,你觉着浪费不浪费?且安邦还没吃过如此多的肉呢!”
其三便是,这是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她要将她的鱼丸推销出去。
刘氏是秀才婆娘,意识里总被尹青山灌输了儒家思想,虽说尹青山本人知行不一,可刘氏日日夜夜受了熏陶,总是会有不接受嗟来之食的想法。
由此,她再将这想法传输给了自家的几个孩子,是以安月的骨子里总是觉着不应当白吃人家的东西。
且不说,尹好月吃了之后,还不询问主人的意思,直接将东西都打包了来。
这……就更是不好了。
在村里若是如此,怕是要被人骂没家教的孩子。
可偏生尹好月方才那番话,又着实让安月不知要如何反驳,总觉得不对,可又觉着有几分道理。
见她沉思的模样,尹好月倒是难得的来安慰了她几句,“大姐,娘虽说咱们要遵规守矩,可到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要懂得随机分辨,不能老是按照一味的规矩去办事儿……咱们现下最重要的,便是先回去,然后再好生研究研究鱼丸,说不好这大生意就来了!”
大生意这三字倒是成功的吸引了安月的注意,细眉一簇,“你说的大生意是?”
到如今这份上了还需要问么?
尹好月一扶额,表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朝安月撇了个白眼之后,便径自往南梨村走了。
到得家里时,太阳正好偏西,约莫现代下午四点的模样。
安邦正坐在房门槛上双手托腮的看着回来的路,当瞧见安月与好月的身形时,一双本是无神的眸子当下立时便亮了起来,忙是站起身朝着二人迎了去。
“大姐二姐!”安邦笑的一双眸子染着夕阳,璀璨清辉。
“乖!”好月与他一笑,将手上提着的肉交给他,“姐姐给你带肉回来了,今儿个晚上让你吃个过瘾!”
“肉?”闻言,安邦一双眸子亮了又亮。
伸手接过,放在鼻翼下闻了闻,真闻着肉香味之后,笑的竟是无比满足。
这没来由的,让尹好月心中又动荡了几下。
在二十一世纪,大部分孩子肉都已食腻了,哪儿会露出如此餍足的表情来?
她打包回来的都是未曾动过的东西,是以当瞧着安邦迫不及待的将油纸打开,从里取出一个鸡腿细细品尝时,只是无声的笑了笑。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待晚间刘氏回来之后,瞧着已经做好的饭菜以及桌上那满满一桌荤腥,当下便愣在了原地,直直问安月这肉是打哪儿来的。
家中情况她可是知晓的,唯一的家当便是好月这些日子卖鱼所换的几百枚铜钱。
如今那钱还在她那儿呢,又哪儿来的银钱去置办这一桌子肉来
询问安月,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
刘氏便直接看向了好月。
好月倒是极为淡然,将碗筷摆好,笑着与刘氏道,“这是今儿个在城里,有个公子哥儿点了一桌饭菜,因为没胃口吃了,且又没尝过,本来说是要倒了,我瞅着倒了也可惜,不妨就拿央着他给我了……”
为了让刘氏不觉着吃人家剩下的不讲究,便又加了话道,“人家还没动过筷子呢,能吃的!”
她的话,刘氏自然是半信半疑,便又看向安月,“是这样吗?”
安月哪儿晓得撒谎,可也知晓定然是不能将今日之事告之刘氏的,低下头来轻嗯了两声,“是、是的。”
安月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刘氏对自家女儿性子倒是十分清楚的,听着她都如此应了,便也没再继续盘问下去,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又出了房门去手给洗干净了。
待一家人坐一块儿吃饭时,尹好月便又将鱼丸的事儿给刘氏说了一遍。
她喝了一口稠粥,摸了摸一脸吃的极为满足的安邦,这才与刘氏开口道,“我今儿个去了一趟天香楼,那里的掌柜说想尝尝咱们家的鱼丸!”
“什么?”刘氏本在喝着粥,闻言放下碗来,“天香楼的掌柜要尝咱们家的鱼丸?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日好月央着她做鱼丸,她瞧着不浪费,且这几日也算是空闲,便依了,只是如今再听她说天香阁,这不禁要惊讶了。
南梨村也算得上是扬州城边上的村子,且尹青山又是个爱风雅的君子,这天香楼既是扬州城第一大酒楼,她自然也是听过的。
里头的一顿饭钱,就够她们吃两三月的。
如今好月说,天香楼要她们家的鱼丸,刘氏自然是无比惊讶了。
好月却不想多做解释,只笑说道,“知晓娘做的鱼丸好,鼻子长闻着了呗!”
有些话越说越错,多说多错,好月便干脆引开了话题,“这倒也是一桩好事的,若是娘的鱼丸真在天香楼大卖,今后咱们就多一笔收入了,多了一笔收入,今后就能给大姐攒嫁妆,给安邦攒钱念书了,娘觉着如何?”
她的话,对于刘氏而言可谓是十足十的诱惑,特别是如今这两件事情正在眉头上。
安邦近十岁了,着实需要念书识字,挑起这一家的重任来。
且安月也是,待明年就